就這麼忙叨得一片混亂的時候表弟打來了電話,說下周四就到了,因為學校還沒開學所以大概要先麻煩“夏夏姐”了。
正巧江南桐不得不陪同導師前往南大開研討會,所以放下電話盛夏覺得她下周可能會在感冒加重之前先掛了。
一晃兒,江南桐出差了,雖然依依不捨但也不能不陪導師去,走之前他還叮囑自己媽媽多照顧盛夏,婆婆讓她回去住,但一來那邊上班比較遠,二來馬上表弟就來了,她也就不折騰了。
江南桐一天好幾個電話打著,盛夏該忙得腳朝天還是朝天,辦公桌上的日曆周四那個日子塗了一片鮮紅,很是扎眼,肖青過來看到了問她怎麼了,她說要去機場接表弟,肖青尋思尋思道:“那個點兒打車都不好打,我開車送你去吧。”
“你有車?你不是坐班車麼?”盛夏問道,她明明看到了。
“我低調,不開成麼?少廢話,用不用?不用我就約會去了。”肖青說道。
“用,gān嘛不用?放心,請你吃飯。”盛夏說道。
“好啊,正好沒去過你家。”肖青給她接了熱水:“快把藥吃了,瞧瞧你那紅鼻頭,跟凍了的紫蘿蔔似的。”
他大爺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主兒。
陳先庭也很關心她,每天上下班兩次噓寒問暖,開頭是:“小盛啊,感覺怎麼樣?”結尾是:“注意身體啊!”害得盛夏每次都一身jī皮疙瘩。
周四了,眼看著快下班了,盛夏已經忘了肖青說送她去機場的事了,直接衝出去打車,不過,這個地段這個點兒打車基本是不可能的,看看時間,真著急,正跺腳一輛車停了,恍惚她看見車標是奔馳,這年頭,小黑車都這麼高檔了?
車窗搖下來,一頭黑線的肖青:“鬼追你啊還是兔子攆你啊?這速度趕上卡爾劉易斯了,不跟你說了……”
砰!盛夏坐進了副駕駛的位子。
“前進!GO!”打斷肖青的囉嗦,這傢伙在日本一定是沒人跟他說漢語憋的,回來逮她一次就狂說一通,八百年沒逮著人調侃似的。
堵車!S市的一大景觀,高架上也堵!再好的車也得跟這兒憋著,車磨磨蹭蹭的走著,盛夏都有點困了,靠著椅背呼呼睡了,偶爾還吸吸鼻子。
“虧了沒有鼻涕!”某人念叨著說道。
如果知道她表弟會來這麼一嗓子盛夏是寧可走來都不會讓肖青來送的。
“姐夫”這是隨便叫的麼?可憐的表弟被BH的表姐拍了一巴掌塞進了車后座,一路上便直跟肖青道歉。
能怨他麼?夏夏姐結婚連個婚紗照都沒有,他哪裡認識正牌姐夫。
表弟來了,盛夏又感冒懶得動,所以在外面找了間不錯的餐廳請吃飯,吃完了肖青再送他們回去,盛夏的小家肖青第一次來,左看看右看看問是誰設計的,盛夏說她自己,肖青便哼一聲說句“假公濟私”,樣子極欠抽。
因為盛夏頭暈腦脹中,所以肖青坐了坐便告辭了,盛夏剛關上門便聽他在門外說:“明天早上我捎著你。”
“不用了,我婆婆來送我。”盛夏說道,再好的哥們還是要注意一下的,尤其老公不在家的時候,流言蜚語可是很可怕的。
因為江南桐不在家盛夏早上也懶得做飯,喝點牛奶吃兩片麵包對付,被鬧鐘叫醒反應了兩分鐘忽然想起來這房子還有大小伙子等著吃飯呢,看看點兒,大概也來不及了,讓他到小區外面的粥鋪吃吧。
誰知道一推門就見桌上擺著粥和糕點,洗手間裡衝出來的少年還一臉不好意思:“我去樓下買的,不知道你愛吃啥,也沒見著咱家那邊賣的東西,隨便買了點兒。”
他這麼一說盛夏更不好意思了,她這哪是地主之誼,分明是大大的怠慢了。
“小陶,對不起啊,我睡過頭了,你來我都沒給你做頓飯吃,還麻煩你給我買早餐,晚上我給你做,啊!”盛夏說道。
“姐,你不是感冒了麼,你得多休息。你告訴我菜場在哪兒,晚上我把菜先買好洗好啊。”這表弟真是越看越比他媽順眼。
給他留了鑰匙還有份S市地圖和錢盛夏急忙走了。
忙碌的周五,終於一切都搞定了,盛夏琢磨著明早上一定得去醫院瞧瞧,她可真是要撐不住了。以為可以準時下班誰想陳先庭臨時又開了個會,肖青那廝從會議開始就一直在一張白紙上勾勾畫畫,盛夏踢他一腳順手畫個問號,肖青說一會兒再說。
好不容易會開完了,已經到了下班時間,肖青跑回去拿了設計好的圖紙和剛才那塗鴉來了,原來這傢伙剛才忽然智慧開啟,想到了一個更加完美的方案,怎麼辦?改啊……
“肖青,如果我因為今天加班導致明天不幸離世,我做鬼都不放過你。”已經八點半了,盛夏渾身無力地趴在會議桌上吸溜吸溜著鼻涕,到了晚上就重。
“好了好了,走吧,我送你回去。”肖青收拾了東西。
本來肖青要拐進小區順便送她上樓的,被盛夏以“太晚了不方便”為由給打發了,上樓,開門,她一向是不喜歡按門鈴的,因為怕打擾了別人做事。
門“咔噠”關上了,客廳里燈開著,兩隻小毛球不在,隔層的燈也亮著,大概又跑去和小陶玩了,正yù開口叫表弟就聽得隔層里小陶很是不高興忽然提高了音量說道:“媽,你說你有意思麼?舅舅和舅媽鬧成這樣你有啥好處啊?不是我說你,嚼那個舌根害人姻緣的不覺得太作孽麼?”
……
盛夏愣住了,不自覺就屏住了呼吸。
“得得得,你別跟我喊,你和姓李的那女人做過什麼你們心裡清楚,就這麼著還想表哥讓她當親媽,讓她做夢去吧……得了,媽,我勸你做點好事吧,這麼多年都是你害得舅舅一家妻離子散的……”
盛夏的包掉在了地上發出了不小的聲響,身子也不住地抖著,像是血管里有什麼東西要噴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