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來這一套吧,以前你來重慶看我也從來都沒提前告訴我,每次都突然襲擊,害得我一放假都不敢出去玩,就怕你來了找不著我又去派出所報失蹤。哥,你去就去吧,早點回來,哦,還有啊,如果能騙個白妞妞回來也中,引進發達國家先進品種進行自我改良……”盛夏說道。
“死丫頭,沒一句正經話。”林放這回笑得開心了:“我從S市飛,免得你還得來北京送駕,看我多為你著想。”
“廢話,你是我親哥,一個媽生的,我是你唯一的妹妹,你不對我好對誰好?哼,你要是敢在外面認啥亂七八糟的妹妹小心我去殺人滅口毀屍滅跡。”盛夏說道,這邊手卻握成了拳頭。
林放又沉默了。
“餵?人呢?林放?”盛夏仍舊握拳,擔心著聲音里的故作輕鬆被林放聽出來,他一向是擅長猜她qíng緒的。
“就算不是一個媽生的,你也是我唯一的……妹妹,何況是一奶同胞的,夏夏,我要去趟病房,先掛了,你好好養病,小心著點兒,過些日子我就去看你了。”林放說道。
“哦,哥,我要吃大白兔奶糖,你來的時候給我帶點行麼?我想吃你買的。”盛夏笑。
“嗯,好。”林放掛了電話。
盛夏長出一口氣,只覺得滿腦門的冷汗,攤開手,剛才太用力,指甲把手心的ròu摳得紅了兩個小月牙。
對,即使不是一個媽生的,你也是我唯一的哥哥,這世上還有種東西是比血緣還珍貴的。
又過周日一天,盛夏不知道是不是意志力太qiáng大,總之她的燒退了,嗓子也慢慢好轉中,唯一能看出病過的痕跡是臉上那一絲病態的倦容。
因為盛夏堅持周一要去上班,去參加那個項目報告會,所以周日晚上便回家了,小陶見她總是有些不大自然,盛夏想想那天他指責他媽媽的口氣,顯然他是個心地比他媽媽好許多的孩子,因此她也不忍說他什麼。
“小陶,你別不自在,這事跟你也沒關係,就算那天我沒聽到你打電話早晚我也會知道,所以,你別自責。”盛夏說道。
“姐,對不起,我代我媽說一聲對不起,雖然,雖然有點……”
“一碼歸一碼,你媽是你媽你是你,你還是我的好表弟,就這樣,吃飯吧。”盛夏說道。
江南桐給她量了體溫說她今天對小陶的話說得有些重了,盛夏看他:“說完了我也有點後悔,不過我覺得他一個男子漢,想要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就不應該害怕別人指摘他的錯誤,他媽媽錯了就是錯了,我不能原諒就是不能原諒。”
“睡吧,明天還上班。”江南桐給她掖了被子出去了。
盛夏知道他去找小陶說話去了,也好,江南桐一向懂得怎樣說得委婉,她今天對小陶說的話也確實會傷了這個孩子的心。
周一到了公司,大家見她臉色不好便來噓寒問暖,盛夏只說自己這兩天感冒重了,不過掛了水已經好多了。
報告會上午十點開始,九點半肖青就過來了,見她這個樣子愣了愣:“怎麼了?霜打了?”
“還不是怪你?非得拉著我加班,重感冒了,我不管,你得賠我醫藥費。”盛夏沒好氣,如果不加班準時回家就聽不到小陶打電話了。
“好吧,賠多少?”肖青問道。
“回頭我找了醫院的單子再說,反正你跑不掉。”盛夏瞪他。
“別瞪了,斗jī眼了。”肖青道。
“滾你大爺的。”盛夏收拾著資料。
咳咳。
“肖青,盛夏,時間差不多了。”陳魔鬼的聲音響起,盛夏此時竟不怕了,只“哦”了聲。
盛夏不知道別的項目有沒有這個報告會,可是這種感覺真像是第二次面試,會議室那橢圓形桌邊,正對面的是蔣立程,兩邊順下來有她認識的老設計師也有她不認識的,估計是設計院請來的,別人倒還可以,蔣立程身邊那個老頭兒看著實在氣場qiáng大引人注目。
這報告會的程序和論文答辯差不多,陳述、提問、回答。等應付完了那一波波的問題轟炸盛夏快坐不住了,眼前的桌子都在轉。好在,這群大老爺們發了慈悲放過了他們。
看大人們的神色,應該還是成功的吧?盛夏放了心下午便找劉易請了病假然後給媽媽打電話問她什麼時候來,答案是兩天之後。
這兩天,小陶開學了,江南桐開車送他去報導忙去了,盛夏在家養病,偷偷地手寫了一封長長的信細細的封好藏起來。
盛夏媽媽來了,本來想住單位安排的賓館,不僅盛夏不讓,盛夏公婆也不讓,非得請到那小洋樓里最好的客房伺候著,然後天天拉著盛夏媽媽說話,親熱得像一對親姐妹,盛夏想跟媽媽說句貼心話都得到了半夜才輪到。
不過,她也有些奇怪,媽媽的氣色看起來似乎好了點兒,盛夏正琢磨從哪裡開頭跟媽媽說呢,誰知道倒是媽媽先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