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蘇頌剛走出臥房,就見葉修遠渾身冒著熱氣進了門,當兵的習慣,大冬天都擋不住他晨練,葉修遠熟門熟路的找了水來喝跟蘇頌報告:“那姑娘昨天回來了,車在樓下呢。”
蘇頌沒理他,卻在進廚房時不經意間往下一瞥,那輛嫩huáng嫩huáng醜死了的甲殼蟲果然停著。
喬小行聽著鬧鐘起chuáng,在隔壁chuáng複雜的目光中去洗手間換了昨天新買的明huáng的羊毛裙,見隔壁chuáng還在盯著自己,喬小行笑眯眯的和她打了個招呼:“大姐,一會兒護士來,你幫我跟她講一下,公司里有急事,我晚上回來再掛水,謝謝哈。”
在走出醫院大門之前,喬小行又特意看了遍手機,特意掃視了門口擁擠的馬路,顯然蘇頌沒那那個同qíng心來接她。這個點兒車已經打不到了,喬小行認命的去擠地鐵,隨著黑壓壓的人cháo擠上地鐵,喬小行覺得呼吸都不順暢了,數了數,還好,只有八站。
出地鐵口的時候離上班時間還有四十分鐘,路過街角的餡餅店,喬小行走過去又走回來,堅定的進店坐下,咬牙要了兩個餡餅一碗羊雜湯,全掃進肚之後才覺得血氣恢復了一些,到樓下又買了兩杯咖啡上樓。
方玉琢已經到了,正在開電腦,見喬小行不僅來了還像往常一樣帶了咖啡,順便愧疚感更qiáng烈,但是,員工守則:打死也不能出賣老闆!於是,可憐的方助理只能對喬小行噓寒問暖一番來減輕心理“負擔”。
陸續有人來上班,有兩個年輕的實習生看見喬小行的裙子跑過來參觀了一圈,很是艷羨地說:“小行姐,這裙子是新款誒,真好看。”
蘇頌進來的時候就見喬小行穿著和她的車一樣丑的的huáng裙子站在那兒笑眯眯的和實習生說話,視線一掃過去,熱熱鬧鬧的幾個人立刻噤聲,躡手躡腳走開各自歸位,喬小行理理裙子坐下,趕緊打開電腦,眼睛死盯著屏幕,直到蘇頌在她的辦公桌邊停住,壓力過大,喬小行馬上站起來,等著來自蘇頌的冷言冷語,蘇頌沒言語,喬小行奇怪啊,偷覷一眼,見蘇頌用一種研究的眼神盯著桌角那杯黑咖啡才反應過來,立刻雙手將咖啡捧到蘇頌面前:“蘇律師,您的咖啡。”
“拿進來。”蘇頌總算挪步。
喬小行腳邁了一步,又定住,看向方玉琢,此時蘇頌已經推門進了辦公室,喬小行想讓方玉琢送進去,可方玉琢埋頭在電腦後,根本沒感應到似的。
算了算了,不追了也不代表就得老死不相往來,人家分手的都能是朋友,她有什麼不行——當然,前提是蘇頌肯給她這個做朋友的機會。再說,工作還得繼續,公私要分明。
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喬小行捧著杯子推門進去,恭敬的將咖啡放在蘇頌的桌角又說了句:“蘇律師,您的咖啡放這兒了。”
公私分明,公私分明,不停告誡自己,喬小行硬生生忍住叮囑他少喝點這麼苦的咖啡的衝動轉身。
在她手搭上門把手的時候只聽蘇頌說道:“不舒服的話跟方玉琢說。”
喬小行點點頭說:“沒事,好多了,蘇律師你需要什麼資料我去王律師那邊拿。”
蘇頌很gān脆的回她一句:“需要的時候會通知你,出去工作。”
那一抹明huáng被磨砂玻璃門隔開,蘇頌喝了口咖啡,又把自己投入工作狀態,跨國官司不好打,要看的法律條文更多。
因為昨天jiāo待過方玉琢,所以整個上午除了律所合伙人姜律師的電話再無其他電話打擾到蘇頌,也因此,等他脖子僵硬起來活動一下的時候才發現,午飯時間!而他的助理和喬小行居然沒知會他。
員工餐廳。
因為老闆大方,所以整個大樓,只有他們一家是自帶餐廳的,好吃不貴,是大多數員工的首選,大冷的天,來上班又要吃飯的幾乎都在這兒團團圍坐吃飯。
實習生徐繪音起身去接水,赫然發現喬小行裙子的吊牌露在外頭搭在背上,生xing活潑的她看了眼對面正含qíng脈脈的文離一眼,笑嘻嘻的抓起吊牌故作誇張姿態念到:“3199元!誒,3199,美女一個,先到先得,買定離手哈!”
這一桌子人幾乎都知道文離給喬小行送過巧克力,於是順著徐繪音的話三言兩語湊趣起來,文離臉都紅了,喬小行一把抓過吊牌淡定的塞回裙子裡說道:“3199,一毫克,本小姐昨天新出爐的體重45公斤,總價就是一千四百三十九億五千五百萬,只收人民幣。就算有浮動,也只多不少。”
大家正笑,只見對著門的那個笑容驟然消失,喃喃叫了聲:“蘇律師。”
一桌子人集體石化了,喬小行剛夾起一塊兒鮮美多汁的紅燒梭邊魚,聞聽此言,手沒夾穩,魚塊兒掉在盤中,飛濺的濃汁大半落在她的新裙子上。
蘇頌一直是西伯利亞飄來的雲團,有製造超低氣壓之功效,在這種天氣環境下,尤其他就坐在旁邊的桌子上散發著超qiáng氣壓,好像讓餐廳的氣流都不穩定起來,大家飛速吃完工作餐藉口有工作要結尾三三兩兩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