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來,二哥背你。”陳牧雲死死地忍住笑。
“不用了,再摔一次我就成臉先著地的仙女了。”寶兒瞪了陳牧雲一眼,自己站起來往回走。
本來是要回竹溪院換衣服的,可是被陳牧雲莫名其妙拖到松延院去了。進了院子,丫環們看到寶兒這樣láng狽的樣子都掩嘴笑了,然後趕緊過來幫忙了。
早有丫環開了房門,寶兒一腳邁進去。
“寶兒,你這是~~~~~”驚訝的是陳夫人,她的話還沒說完,一個身影就移到了寶兒面前:“怎麼了?”
寶兒抬頭看看,眼淚就流下來了,撲進來人的懷裡,臉還不停地在人家衣服上蹭來蹭去,手也不停地擦來擦去,就是不說話。
“牧雲,寶兒這是怎麼了?摔著了?怎麼弄得一身泥?”陳夫人問道。
“從樹上掉下來了,也算摔著了吧?”陳牧雲說道。
“又去爬樹。”陳牧風拍拍寶兒的背說道,寶兒在他懷裡翻眼睛,鄙視陳牧雲。
陳牧雲看看自家大哥,又去爬樹?什麼時候寶兒還爬過樹?
“我就說你這個丫頭,就是沒一刻老實的,大過年的你爬什麼樹啊?那樹上還有雪,你又笨手笨腳,當自己會武功啊?”陳牧雲嘮嘮叨叨說道,頓了頓:“以後再想爬樹二哥帶你爬,二哥爬樹很厲害。”
“是啊寶兒,以後爬樹讓二哥或者小哥帶你玩,自己怎麼行呢?”陳夫人也忙說道,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她兒子在旁邊給她打手勢、使眼色。
“二哥~~~明明是~~”寶兒剛要抗議,就聽腦瓜頂傳來一句含著怒意的聲音:“以後不准爬樹。”
扁扁嘴,寶兒抬頭,眼淚還流個不停,順手擦了擦,結果擦了一臉的泥,馬上就被淚水衝出了小小的河道。
“要你管!我喜歡爬就爬,摔死也是我自己的命,哼!”寶兒說完,又在他胸前擦了擦。
~~~啪、啪~~~~
人家是點石成金,陳牧風是點人成木頭。要不怎麼他拍了寶兒兩下,陳家客廳里的人都變成木頭了呢,當然,兩個人除外:打人的和被打的。
被打的正張大了嘴巴和眼睛,頂著洪水泛濫過後的臉勇敢地和行兇者對視。
“你、你、你敢打我?”寶兒有些結巴~~~
“以後要長記xing。”陳牧風抬手給她擦臉上的泥,弄得跟叫花子似的。
“你管我長不長記xing?疼的是我又不是你,摔殘了姑姑會養我,又不用你負責。”寶兒兇巴巴地說道,就不信你還敢打我。
~~~啪、啪~~~
這下子連被打的都呆了~~~
片刻之後是驚天地泣鬼神的號啕大哭,陳家人這才回過神來,陳老爺皺眉,陳老夫人也皺眉,陳夫人和陳牧雲湊在一起假裝皺眉,嘴角還帶著笑。
“牧風,你怎麼?”陳老爺看看正大哭的寶兒。
“陳牧風,你是不是想氣死我?”陳夫人生氣地說道,“那個龔竹韞怎麼挑撥你了?連寶兒你都打?嫌寶兒礙事了是不是?好好好,明兒我就給寶兒找婆家遠遠地嫁了,你看不著也不心煩。”
陳牧風掃了一眼自己義憤填膺的娘,又看看懷裡哭得昏天暗地的寶兒。
陳夫人眼睛紅紅地過來從陳牧風懷裡拉出寶兒:“乖寶兒不哭了。”然後嘆氣,看看陳老爺:“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當初就答應蒙古世子了,起碼他不會動手打我們寶兒,唉,都是我的錯,我捨不得寶兒離開身邊,早知道——早知道就讓她去做側福晉,雖然遠點,大不了我就跟著去照顧她,起碼不用心疼。”
“胡說什麼?”陳老爺眉頭依然皺著。
“就是,小禾,你說什麼呢,哪有把自己家媳婦兒說給別人的道理?”陳老夫人也說道。
“唉,娘,您不知道,在江寧那會兒,蒙古世子自己親自上門提親,寶兒對他那麼無禮他都不生氣,想想啊,那個世子也算相貌堂堂,寶兒嫁了他,雖然是側室,可他要是寵著寶兒咱也不吃虧了是不是?”陳夫人解釋道。
“姑姑——您說什麼呢?”寶兒抬頭看陳夫人,那臉上更沒法看了。
“寶兒啊,別怪姑姑,姑姑就是捨不得你嫁那麼遠,蒙古那地方天寒地凍的,姑姑怕你凍壞了,那地方吃得也不好,你這麼挑食到了那兒可怎麼辦啊?”陳夫人拿出手帕給寶兒擦臉上的泥。
“姑姑,說不定人家真會嫁到蒙古去。”寶兒扁扁嘴,“我家好多姑姑、姐姐們都嫁到蒙古去了。”誰讓她是公主,公主都嫁蒙古去了。
“寶兒?”陳夫人愣了一下,寶兒這是說什麼呢,表qíng還這麼認真?
“姑姑,我沒騙你。我想起來一點了,我爺爺有好多女兒和孫女,好多都嫁到蒙古去了,我長到十五歲應該也會嫁到蒙古去的。”寶兒趴進陳夫人懷裡:“姑姑啊,以後你要是想我了就寫信給我,我爭取再偷跑來看你。”
“寶兒,你說得是真的?”陳夫人問道,這下子眉頭是真得皺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