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總結了一下,基本上這溫泉宮的守衛和皇宮裡一樣森嚴,有一次辛qíng看依山的宮牆處似乎沒有守衛,裝作無意走過去,結果不知道從哪裡忽然冒出來的幾個黑衣侍衛把她嚇了一跳。又有一次她晃到宮門處見到檢查極其嚴格——宮門內就要三道令牌。她不知道去哪裡弄三道令牌,而且她不知道出了內宮還需要幾道。這些都需要調查。
都看完了她冷笑,拓跋元衡還真是要讓她死在這裡。她身邊永遠有至少兩個人跟著。升蘭殿周圍的守衛更多,就差房頂上沒有了,睡覺倒是安心。
辛qíng想走,可是除了這裡森嚴的防衛讓她犯愁之外,富老爹和魚兒的安危她也不能不顧及。以拓跋元衡的xing格來說,如果她偷跑了,富老爹和魚兒就一定會死。她不能冒險。她的心冷,可是他們兩個人是她珍惜的。畢竟長了那麼大,他們兩個是從來不算計她又對她很好的人。有了這份顧忌,辛qíng有些無奈,而且近一個月的光景來看,這溫泉宮雖是囚籠,但沒有拓跋元衡在,她也還自在,所以先住一段時間享受享受也無妨。
辛qíng對溫泉qíng有獨鍾,她每天一半的時間都在裡面泡著。泡了半個多月連她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越來越水靈靈的皮膚。所以偶爾泡完了她會光溜溜地照鏡子,權當孔雀開屏自娛自樂了。溫泉宮的宮女太監們對她相當恭敬,似乎她還是正當紅的妃子。辛qíng想想就笑,皇帝寵愛的女人應該是一絲不掛地被圈養在龍chuáng上伺候禽shòu的,再怎麼也不可能被孤零零地丟這裡來儲藏~~不過,反正都這樣了,好與不好不過都是囚禁。
天越來越熱,辛qíng依舊固執地泡溫泉,熱得喘不過氣也堅決不出來。宮女們不敢大意,幾乎是不錯眼珠地盯著她,辛qíng習以為常。偶爾出浴的時候會裝妖嬈逗她們,問她們:“娘娘我的身體好看嗎?”看到有的小宮女紅了臉她就開心地笑。
有一次睡不著她溜達出升蘭殿,爬到長樂殿殿頂躺著chuī風看星星,當她起身在房脊上貓一樣爬行的時候,看到下面一水兒的侍衛,辛qíng忽然很想試試他們的功夫,她小心地走到房檐邊,伸開雙臂裝作chuī風的樣子,然後身體前傾折了下去。這種像蹦極一樣的感覺還不錯,可惜還沒享受完就落進一個懷抱,然後隨著那懷抱一起降落、腳踏實地,她被安穩地放到地上。
她笑著睜開眼睛,一雙毫無表qíng的眼眸目視前方,看都不看她一眼。辛qíng笑了笑,功夫不錯!“娘娘以後請小心。”他說道。
“不好說!”辛qíng說道。
延成飛奔而來,“娘娘沒事吧?”然後轉身訓斥宮女:“你們怎麼伺候的,這麼不小心。還不快去傳太醫。”
“沒事!我自己不小心,延總管,溫泉宮的侍衛身手不錯!賞!”然後笑著問道,“你叫什麼?”
“回娘娘,卑職二等侍衛蘇青。”那人說道。
“蘇青?哦!”辛qíng回升蘭殿去了。
延成遣退眾人獨獨留下蘇青,“蘇青,你今天表現不錯,以後這長樂殿的安全就由你來負責,不得有任何差池。右昭儀娘娘在溫泉宮這段日子不能有半點閃失,否則連我都會跟著受牽連,明白嗎?”
“是,延總管。”蘇青說道。
辛qíng趴在地上,地上鋪了一大片的玉墊,身體涼涼的很舒服。蘇青?蘇豫?他怎麼會在這裡?他應該在南朝當官的,怎麼會跑到這裡當侍衛?
原來那麼溫暖的眼神也可以隱藏得滴水不漏,可是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呢?蘇豫的兩種表qíng在腦中jiāo替閃過,辛qíng嘆氣,原來自以為最簡單的人忽然之間也會變得高深莫測。比起蘇豫,拓跋元衡雖然有時候讓人摸不著他的想法,但是他的本xing還看得清楚,可是蘇豫~~`也許是沒有太多的接觸,所以本xing還真的不好妄下論斷。
自那天后辛qíng便經常溜達到長樂殿,在殿外台基的欄杆上坐著,然後一一看過,觀察侍衛們。可惜什麼也看不出來,一個個都是固定的表qíng,在那兒排排站著像兵馬俑一樣。蘇豫也一樣。辛qíng看了四五天之後便不去了。既然蘇豫來了,知道她在這裡應該會來找她的。
辛qíng便繼續在溫泉宮各處晃啊晃,找人套話。
那個秋天到來的時候,溫泉宮上下傳言說皇帝秋圍會到溫泉宮來,辛qíng不以為意,每天照舊過自己泡澡、吃喝玩樂、揮金賞賜歌兒舞女、日夜顛倒的日子。蘇豫從來沒有露面,一度辛qíng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
傳言變成了現實,某一天辛qíng正舒服地在溫泉里泡著的時候一個宮女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氣都沒喘勻就說:“來了、來了,皇上、皇上來了,娘娘!”
辛qíng滑進水裡把自己泡起來當沒聽見。她不想看見他,他毀了她的生活。宮女們見她這樣就不好說什麼了,默默地退到一邊。
泡過澡辛qíng睡了一會兒,醒了的時候馮保等人正靜靜地站在一邊。
“怎麼了?”辛qíng慵懶的起身,身上只一件薄薄的棉布衣服,頭髮散著,眼睛半睜著。“娘娘,該傳膳了。”馮保低聲說道。
“傳吧!”辛qíng懶懶地說道,光著腳下地到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