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落水事件之後,辛qíng的日子過得還算舒服,只不過正德夫人還是她心裡的隱憂,因為她還有一個兒子可以威脅她,她可以把兒子過繼給皇后然後和皇后聯手對付她。這一點讓她有點不舒服。畢竟拓跋元衡現在的五個兒子的母親,除了正德夫人地位較高之外,其餘四個都是嬪級或者是世婦。這個兒子被立為太子的機會還是很大的。當然了,誰當太子都跟她沒關係,但是在她成功離開皇宮之前她還是不想讓自己面臨這麼qiáng大的敵人。
三月初九是拓跋元衡的生日,排場比他老娘的都大。除了本國官員孝敬的東西還有其他國家派使節送來的禮物,收的盆滿缽滿。皇宮裡熱鬧了近半個月才消停了。借著拓跋元衡的光辛qíng的鳳凰殿也成了儲藏室,各種新奇的玩意兒辛qíng足足看了好幾天才看完。可巧了有一件奚祁送的寶裙——就是百鳥的羽毛做的,不同方向看效果不同。拓跋元衡把這東西給了她,她穿上了他說比仙女還美。辛qíng明白了,原來仙女都是個鳥兒。
禮品中還有幾個高眉深目、身材高挑的西域美人兒,拓跋元衡迷了好些日子。少了他的糾纏辛qíng每天便算計著怎麼離開。
奚祁說過,後宮有名分的女人只有死了才能離開皇宮。她辛qíng現在不僅有名分,還是個大大名分。如果只有死了才能離開。問題是她要怎麼個死法?死是很簡單,可是死去——活來就難了。電視裡曾有神神叨叨的什麼藥,吃了會處於假死狀態,過了多久會活過來。可是她去哪裡找啊?就算找到了假死了,拓跋元衡要是把她真埋了——她要去哪裡找小燕子、紫薇那樣聰明講義氣的人哪?忽然腦中出現一個人——太后。如果她肯幫忙是不是會容易點?她可以像電視劇里那樣賜死她然後把她的“屍體”運出去。可是這老太太跟她沒那麼好的jiāoqíng,賜死肯定也不是玩假的,此路不通,還是算了。
如果她偷偷溜出宮然後毀容換面,拓跋元衡就找不到她了。可是老爹和魚兒怎麼辦?如果提前讓他們走肯定會引起懷疑,如果和她同時走目標又太明顯——她總不能也毀了老爹和魚兒的容貌。而且他們三個在這裡都是人生地不熟,估計連出城的門都找不到。
說來說去就是得有人和他們裡應外合,可是誰有這個膽量和一個皇帝對著gān啊~~~~辛qíng光著腳在地毯上走來走去,心qíng有些煩躁——就像接到任務頭腦中卻毫無思緒、而明天就是期限一樣。神哪,救救她吧!
她不信神,所以沒有神來救她。
老太后還沒派人來找辛qíng,辛qíng那日回來之後又把事qíng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實在是考慮不周。讓那兩個人沒有子嗣——第一是讓拓跋元衡永遠都不碰她們倆,雖說赫連不得拓跋元衡的歡心,可是賀蘭還是偶爾能和拓跋元衡共度chūn宵的,所以這個方法行不通。第二是給她們服藥,可是這藥若是太后給她們的,她辛qíng當然不會相信那是真的,若是她辛qíng提供,老太后完全可以跟拓跋元衡說她要謀害他的子嗣,她可不認為蘇朵的臉比得過拓跋元衡的小蝌蚪。所以事qíng很麻煩。這所有的事qíng攪在一起讓辛qíng如同困shòu,煩躁不已,因此偶爾會摔東西、責罵宮人。以前她心qíng不好的時候會把房間裡所有東西都弄亂,然後慢慢地重新收拾,收拾東西也收拾自己的心qíng。這天早上起來,辛qíng看哪裡都不順眼,終於沒忍住開始扔東西,把鳳凰殿裡拿得動的都扔在地上,包括被子、枕頭、巨大的chuáng幔、那一大堆的衣服、首飾、香爐等等等等。看著滿地的láng藉,太監宮女們都嚇得噤若寒蟬,這位一直笑得有些沒心沒肺的右昭儀發瘋了。不禁在心裡揣測是不是因為皇上近些日子少來的原因。
站在一堆láng藉之中,辛qíng覺得自己的氣息慢慢地平穩了。看到有宮女要開始收拾,辛qíng說道:“都給我站著,不准動手,娘娘我自己收拾。”宮女們忙垂首侍立。
辛qíng在地上坐了一會兒開始慢慢地收拾東西,整座宮殿裡就只有她走來走去和擺放東西的聲音。正蹲在地毯上一顆顆地撿珍珠,一個黑影在她不遠處彎腰也撿東西,辛qíng沒抬頭說道:“聽不懂人話是不是?一邊站著去。”
“愛妃今天好大的脾氣!”是拓跋元衡,他走過來把撿起來的那顆珍珠放進辛qíng手裡。“得罪了,請皇上恕罪。”辛qíng接著撿珍珠看也不看他一眼。
“朕惹愛妃生氣了?”拓跋元衡半蹲在她身邊,笑著問她。
“說笑了皇上,臣妾怎麼敢跟您生氣啊!”辛qíng說道。
“那是誰惹了愛妃生氣,朕治他的罪。”拓跋元衡幫她一顆一顆撿珍珠。“沒誰,誰敢惹我這個大紅人啊!又不是嫌命長了。您別多心,可能是chūn天到了,心裡煩躁罷了。”辛qíng說道,還是不抬頭。這個討厭的流氓還來惹她,怕她氣不死。
“愛妃又是悶了?”拓跋元衡說道,“朕本來打算今天帶愛妃出宮走走,既然愛妃心qíng不好,還是算了。”
辛qíng抬頭看他:“出宮?去哪裡?”
“去了就知道了。”拓跋元衡說道。“愛妃要不要考慮一下?”
辛qíng假笑:“不用考慮,臣妾盼著呢。”然後手一松,一把珍珠又都落在了地上。走到被她扔地上的那一大堆衣服中,辛qíng把魚兒那件粗布衣裳翻出來穿上,又把頭髮隨便綁了,然後走回來,看看拓跋元衡:“可以走了,皇上!”說完了又看看宮女太監:“不准收拾。”
拓跋元衡是帶著她一直走到宮門口的,辛qíng不禁納悶,這個流氓皇帝是要當bào走族嗎?到了宮門口已有十幾名黑衣侍衛等著了,一匹黑色的駿馬昂首挺立。辛qíng看看這陣仗又看看拓跋元衡:“皇上的意思是?”讓她走著去還是讓她共乘?她寧可走著去。
“愛妃不會騎馬當然與朕共騎。”拓跋元衡牽著她的手來到馬邊,辛qíng恍惚看到那馬眄了自己一眼,辛qíng沖這畜牲冷笑了一下。了不起啊,再了不起也是個畜牲。
上了馬,拓跋元衡的雙臂把她困在懷裡,一點動的自由都沒有。
馬跑得很快,看到街兩邊慌張閃躲的百姓,辛qíng皺眉,非機動車上馬路還這麼囂張——可真是,就算這路都是他家的也不用這麼得瑟吧!典型的臭顯擺。出了城又跑了很遠,辛qíng很想讓拓跋元衡慢點兒,她想看看路邊的花兒,她想下去走走,可惜每次她一張嘴都被風嗆得差點背過氣去,後來她用手拽拓跋元衡的衣服,示意她有話要說,拓跋元衡放慢了些速度,辛qíng說要下去走走,拓跋元衡的聲音在她頭頂說“沒聽清她說什麼,讓她轉頭說。”辛qíng轉頭還沒說話,嘴唇就被拓跋元衡輕薄了一下,辛qíng眯了眯眼睛,臭流氓。gān脆轉回身不說了,大不了不看了。
“愛妃想下去走走?”拓跋元衡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她頭頂接著問道。
辛qíng點點頭。
“不急,一會兒到了地方愛妃就可以下去走了。”拓跋元衡說道,還是笑,辛qíng很想回身給他一個耳光——真心實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