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等貴妃姐姐嗎?”昭儀問道。
“不等!”拓跋元衡說道。昭儀便不再問了。“這麼晚愛妃怎麼不用膳?餓著怎麼辦?”
“臣妾下午用了些糕點,還不覺得餓。”昭儀說道。拓跋元衡便笑了。
用過晚膳,拓跋元衡命人送了昭儀回去,說還有將領們的奏摺要看。
辛qíng側趴在搖椅上,雖然搖椅搖來搖去很舒服有助於入睡,可是她還是睡不著。抓了一把頭髮呼在臉上:“一個睡不著、兩個睡不著、三個睡不著、四個睡不著~~還是睡不著~~~”
正鬱悶著,清越的笛聲響起,辛qíng住了口,一動不動凝神細聽。她不懂樂器,但是這笛子的旋律聽了讓人安心。聽著聽著辛qíng終於睡著了,可是宮女太監們不敢叫醒她,這幾天她一直都睡不好,今天好不容易睡著了要是叫醒了恐怕又睡不著,因此宮女們只好拿了厚毯子給她蓋上了,然後齊齊地站在旁邊守著。
拓跋元衡進來的時候就見到了這樣的場景,辛qíng被蓋得只露個腦袋。拓跋元衡扯了扯嘴角。走到搖椅邊抱了她起來,辛qíng睜開眼睛,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待看清了,才笑了。
“皇上的軍國大事談完了?”辛qíng問道。
“怎麼在這就睡了!”拓跋元衡問道。
“等皇上啊,等不來就睡著了!”辛qíng笑著說道。
“哼哼,等朕?”抱著她進了房間放在榻上,“等朕就自己先用膳?”
“皇上總不忍心臣妾餓著吧?臣妾知道人家餓著了您最心疼,為了不讓您心疼,所以臣妾就先吃了。”辛qíng笑著說道,從被子裡出來。
“朕不心疼!”拓跋元衡笑著說道。
“呵呵,臣妾剛剛是自己抬舉自己。這宮裡上上下下誰不知道獨孤貴妃最不招皇上心疼啊,皇上不疼,臣妾總得自己疼自己吧,冷了餓了沒人問,自己難道就不吃了不穿了?”辛qíng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道。
“辛qíng~~”拓跋元衡握著她的手開始用力:“貪心的妖jīng!”
“謝皇上誇獎!”辛qíng笑著說道。
拓跋元衡不讓她睡,拉著她坐著聊天,辛qíng便滿臉笑意地聽著。直到一聲大雷在外面炸響,辛qíng的笑容有瞬間的凝固,不過馬上又恢復了正常。
拓跋元衡起身,辛qíng笑著恭送到門口,拓跋元衡走了,辛qíng站在廊下看天。大風大雷和閃電。
“這個時候了雨水還這麼多!”辛qíng笑著說道。
“娘娘!”馮保在她身後謹慎地開了口:“老奴有句話想說給娘娘聽。”
“說!”辛qíng沒回頭。
“娘娘,老奴在宮中這麼多年所見的得寵的娘娘們都是柔弱的xing子,娘娘即使不怕這雷電,在皇上面前也是要怕的才好,何況,何況娘娘又是真的怕,為何在皇上面前反倒不怕了呢?”馮保說道。
“馮保,你大膽,敢對我指手畫腳!”辛qíng說道。
“老奴只是為娘娘考慮,絕無不敬之意,娘娘明察!”馮保說道。
“現在就挺好。”辛qíng笑了,看看房檐流下的雨溜,辛qíng伸手接了會兒,然後進去打算睡覺了,發現睡不著,便問誰會chuī笛子,都說不會,辛qíng便讓馮保去找一個會chuī笛子的來,等找來了一chuī,辛qíng更是睡不著,便遣出去了。披著被坐著聽雨。
第二天一早,辛qíng梳洗的時候對著盆里的水一看,發現自己面容憔悴沒有光彩。不過也沒什麼心qíng打扮,再說她若弄得光鮮亮麗拓跋元衡那個混蛋指不定又有什麼齷齪想法了,所以還是算了。所以辛qíng去給拓跋元衡請安用早膳的時候便有些落魄相,看看趕了這麼多天路仍舊天仙一樣鮮嫩的昭儀,辛qíng暗自嘆息:果然有人疼和沒人管就是不一樣。
用完早膳出門準備起駕的時候,辛qíng終於見著了蘇豫。她沖他笑了笑,他微微皺了皺眉。
出了邊境,偃朝早有官員迎接,說偃朝皇帝已在鄢陵恭候戎國皇帝。辛qíng聽了直想笑,她忽然想看看,奚祁見到她今天這個樣子是什麼表qíng,也想看看,蘇朵的爹和蘇朵的姐姐有沒有來,更想看看他們的表qíng,估計是眼珠子都得掉下來。
行了兩日,huáng昏時分才到了鄢陵的偃國行宮。辛qíng以前去過水越行宮,那是一派江南細緻風範,這鄢陵行宮有些不同,更多像是拓跋元衡家的宮殿。辛qíng被安排住在離拓跋元衡不遠的一處水月軒,昭儀住了明月閣,辛qíng住進去就想,奚祁家的臣子果然還是比拓跋元衡家的有些詩意的,看看這名字就知道了。
舒舒服服地泡了澡,宮女開始給她打扮,晚上奚祁會有盛大的晚宴迎接他們。辛qíng很想笑,不知道拓跋元衡的表qíng是什麼樣的,不知道在這裡會碰到多少老相~~~~~識。宮女給她拿來了幾套衣服,辛qíng笑了笑,要穿貴妃禮服,那套“金碧輝煌”的衣服,一切打理完畢帶著人往拓跋元衡住的弘恩殿來了。其時,昭儀已在了,也是禮服,只不過是黑色的,但是穿在她身上少了俗氣多了份仙氣。
偃朝禮部官員親自來給拓跋元衡做嚮導,引著他們到了今夜宴會的地點宣儀殿,奚祁率百官和隨行妃子已在殿門口等候。繁複的禮節過後,賓主入殿。最上首的當然是兩位皇帝,隨行的妃子和大臣們按序坐好,辛qíng對面是蘇貴妃,她此刻正冷冷地看著自己,辛qíng輕扯了微笑。
高層宴會自然會說些“兩國友好”“英明領導”“治國有方”之類的套話,辛qíng微笑著聽著,心裡直想抽,如果是新聞聯播的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她連續聽二十四小時都不會有反應,可是這些人偶爾會夾雜辛qíng聽不懂的亂碼,所以聽得很痛苦。好不容易廢話說完,開始吃喝玩樂了,不過辛qíng知道這些吃的基本屬於擺設,就像上供的東西一樣,個個都是家譜一樣聞一聞筷子碰碰就算。
歌舞表演倒是別開生面,舞姬們的眼神更是一個比一個嫵媚,看得她都想過去調戲一下。辛qíng雖然沒有刻意去看蘇貴妃,但是時時能感覺她膠著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做出優雅的樣子慢慢地啜幾口酒,辛qíng一直把臉上的微笑維持到最後曲終人散。
告別的禮儀絲毫不比見面簡化,辛qíng感慨封建貴族們真是啥時候都不變的多禮節少真qíng。隨了拓跋元衡往回走,燈光下看到的景致也別具風qíng。
回到水月軒,辛qíng換了衣服到外面透氣。水月軒前面是一方小小的池塘,裡面幾塊假山石,周邊盛開著荷花,在荷葉的間隙中會看到星星和月亮的倒影,連辛qíng這樣實際的人都覺得很詩qíng畫意,站在池塘邊,小青蛙呱呱叫著,她小時候也喜歡去孤兒院後面不遠處的小溪邊聽青蛙叫,和青蛙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