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著眼睛,辛qíng冷笑。親姐姐居然這樣擺了蘇朵一道。還好蘇棻沒死,她若死了,縱使所有人都明白這是故意為之,可是死了個貴妃,無論如何她都要受到懲罰,否則兩國關係恐怕就要劍拔弩張了。蘇棻~~~
原因呢?辛qíng滑進水裡,原因還是不要想了,沒意思。
實在忍不住了,辛qíng浮上來換氣,一眼看到拓跋元衡在一邊負手站著,滿眼探究地看著她。
“皇上怎麼又偷看臣妾洗澡?”辛qíng往水裡縮了縮,撥著水面的花瓣玩兒,鮮艷的花瓣隨著波紋起起伏伏。
“過來!”拓跋元衡叫她。辛qíng便游過來:“皇上又來偷qíng?”
“躲在水裡gān什麼?”拓跋元衡在漢白玉池邊坐下,看著她。
辛qíng搖搖頭:“臣妾看看,若自己喝醉了酒掉進水裡多久會死。”
“朕知道錯不在你,是蘇棻。”拓跋元衡口氣yīn冷。
“她喝醉了,非要跳舞給我看,轉暈了便掉下去了。”辛qíng說道,然後笑了:“臣妾想起個笑話兒,皇上要不要聽?”
拓跋元衡點點頭。
“魚對水說:‘你看不見我的眼淚,因為我在水中。水對魚說:‘我能感覺到你的眼淚,因為你在我心中’”說到這兒,看拓跋元衡。
“哪裡可笑?”拓跋元衡問道。看著辛qíng的眼睛。
“這時候,鍋聽不下去了,不耐煩地說:‘別他娘的酸唧唧掉文袋了,都快煮熟了~~~’”辛qíng笑著說道,“好笑嗎,皇上?”
“好笑。”拓跋元衡說道。
“臣妾也覺得好笑。”辛qíng說道。
第二日一早,拓跋元衡啟蹕迴鑾。辛qíng換了素色衣服在輦中終日不語,只不過時時拿出那笛子來看。拓跋元衡傳膳有一半被她推掉了,拓跋元衡知道她難過也不計較。
隊伍一路快馬加鞭,這天晚上又到了那日大雷雨的驛站,只不過今晚皓月當空,星光閃爍,沒有一點雷雨的預兆。讓宮女打開窗子,辛qíng倚窗而立。
她去了一趟溫泉宮,老爹死了,她來了趟鄢陵,蘇豫死了。不知道她下次離開皇宮會不會是自己死了——風光大葬的時候。
拓跋元衡進了門就見她斜倚著窗戶抱著胳膊站著。
“想什麼?”拓跋元衡也來到窗邊問她。
“下一次就到我了。”辛qíng回身給他行禮:“夜深了,皇上怎麼還沒安寢?”
“你怎麼還不睡?”拓跋元衡拉她到桌邊,讓宮女關了窗戶:“人死不能復生,難過也沒有用。”
“臣妾只是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是這樣不祥的人。”辛qíng微笑。
“朕不是沒事?”拓跋元衡說道。
辛qíng笑了笑:“皇上是真龍天子,紫氣護身,就算臣妾不祥也沒關係。”
“那你待在朕身邊還怕什麼?”拓跋元衡說道。
“臣妾怕最後的不祥報應在自己身上。”辛qíng說道。
“胡說!朕說過,天下能取你xing命的只有朕!”拓跋元衡說道。
辛qíng扯了扯嘴角沒接話。天下能取她xing命的只有他,也是他前些日子剛剛說過可能會殺了她。現在她倒希望他給她一個痛快。
安寢之後,辛qíng忽然問了句:“皇上,臣妾死了可以葬在江南嗎?”
“不可以。”拓跋元衡說道:“你要和朕一起葬入帝陵。”
“哦!可是北國很冷,地下更冷,不知道冬天怎麼過!”辛qíng說道。
“怕冷?帝陵里會有人魚膏可以燃燒千年。”拓跋元衡說道。
“那就好,臣妾的魂魄附在火上,那樣就不冷了。”辛qíng說道。
“好了,不冷就睡吧!”拓跋元衡拍拍她的胳膊。
“嗯,好!”辛qíng說道,從始至終口氣兩人口氣正經得像是討論家裡裝修一樣,而一旁值夜的人早已聽得脊背發涼,汗毛直豎了。
辛qíng閉著眼睛睡了,燭光下她的睫毛形成了扇形的yīn影。拓跋元衡皺皺眉,然後想起來,他和他的貴妃剛才在討論陵寢這樣不祥的話題。
隊伍繼續快馬加鞭,終於在八月十五前趕回了帝都。
一切都是老樣子,只不過對於辛qíng來說又少了一個人。回到宮中第二天,辛qíng便請拓跋元衡下旨讓如煙晴另行婚嫁。第三天,辛qíng請旨去護國寺為蘇豫上香。上香回來的下午,如煙晴求見,早已侯在鳳凰殿偏殿。
請了安,辛qíng讓太監搬了椅子,賜她坐了。
“什麼事?”辛qíng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