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貴妃看到這些東西沒想起什麼來嗎?”說話的是皇后。
“不瞞您說,臣妾還真想不起來了,臣妾入宮以來,雖說駑鈍頑劣,可是皇上卻對臣妾憐愛有加,又念及臣妾年幼受苦,因此額外給了許多的賞賜。歷個年節、壽辰,各宮的娘娘們也有許多禮物相送,東西實在太多,臣妾也記不住是誰送的,就連這東西是何時來到鳳凰殿的臣妾都想不起來了。既然今天勞您費神找了出來,您來告訴臣妾如何?”辛qíng笑著說道。
“貴妃打理後宮這麼久,事事清楚明白,可見記xing是好的,怎麼會不記得了?”皇后問的直接。
辛qíng笑了,“後宮的事哪件都不是小事,這些大事臣妾都夠忙的,哪有時間去記這些小事?”看看拓跋元衡:“臣妾要說的話都說完了,請皇上聖裁。”
“慢著,貴妃既然記不起來,總有能記得起來的人,皇上,不管東西是不是鳳凰殿的,總要弄清楚才好!否則以後上行下效的成什麼體統?”太后老太婆說道。
上行下效?也對,她是相當於左皇后級別呢,也算人上人。
“帶上來。”拓跋元衡說道,看了辛qíng一眼,辛qíng也看了他一眼,這又是哪出?鳳凰殿的人從馮保到灑掃的宮女黑壓壓地跪了兩排,加上肅殺的氣氛,辛qíng忽然有到了yīn曹的感覺,渾身忽然就涼快下來了。掃過低著頭的宮女太監,辛qíng好奇是哪一個會出來“說出貴妃的jianqíng”。
“馮保,你是鳳凰殿的總管,隨侍貴妃左右,這些東西你不會不知道吧?”拓跋元衡點名提問,gān脆利落,一下子抓住核心人物——當然,也許白天演戲過後,第二遍重審他不想費力氣罷了。
馮保向前跪行一步說道:“皇上,奴才——”
“說吧,馮保,正好我聽聽你都替我收了什麼好東西,還藏著掖著不告訴我!”辛qíng平靜地說道。
“說!”拓跋元衡言簡意賅。
“回皇上,這三樣東西,老奴只知道那摺扇和玉佩的來歷,同心結奴才並不知道。”馮保頓了頓,下定決心一樣說道:“今年萬壽節,偃朝靳王殿下曾托人轉送這玉佩給貴妃娘娘,說是偃朝蘇貴妃所贈,娘娘只說讓收了就好。”
辛qíng低了頭,忍住笑。這麼拙劣的話也是馮保說出來的?
“馮保,你當初怎麼不提醒我再看看?也好回敬蘇貴妃一樣禮物,這樣只收不回會被挑理。”辛qíng說道。
“蘇貴妃送的禮物如何要靳王轉達?而且,那上面的字又如何解釋?”皇后說道。“這您恐怕要問蘇貴妃了。等玥兒嫁過去,您讓她問問。”辛qíng說道,“馮保,接著說。”馮保的肩膀明顯動了一下,然後才開口道:“皇上,那象牙摺扇是鄢陵行宮時,貴妃娘娘與蘇貴妃湖上飲酒時蘇貴妃替三皇子之母馮淑妃轉贈,說是天氣炎熱,娘娘初到南國難免不適,一把摺扇雖不能解暑,但是心意卻誠懇,娘娘收了,只是娘娘身形苗條並不懼炎熱,因此不曾用得,也命奴才收了。”
“呵呵,馮保,那扇墜上的字當初就有還是後來才有的?”辛qíng笑著問道。馮保這是被鬼上身了還是被人為降低智商了?這樣兩面不討好的說法——
“回娘娘,老奴並未留心看。”馮保忙說道。
“你什麼時候這麼不仔細了?”辛qíng問道。好了,馮保這看似沒智商的話成了無頭公案,“又是‘平’又是‘敬’的,蘇貴妃這是什麼意思?”
“這偃朝的人送東西都喜歡托人轉贈,這轉來轉去,難免不會傳錯了話吧?”皇后笑著說道。
“皇后這麼說,就得問皇上了,皇上曾轉贈奚祁送臣妾的一條百鳥羽毛裙,不過,現在聽您的說法,也許皇上記錯了,那裙子寶貴至極,是送給皇后的也亦未可知。”辛qíng冷笑。說到底就是為了證明她和奚祁及靳王有一腿。
“你——”皇后鳳眼倒立。
“貴妃,你不要放肆。”拓跋元衡開口了,竟然有閒閒的口氣,感覺像是看夠了熱鬧之後來一句“無聊,散會”一樣。
“是,臣妾一時口快冒犯了皇后,還請皇后大人大量不與臣妾計較。”辛qíng略微誇張地福了福身,誰知竟有一樣東西從她袖中掉了出來。彎腰撿了起來,是一塊圓形紫玉牡丹,雕刻jīng美,連花蕊都看得清清楚楚。心頭一震,辛qíng握著玉佩的手用力到指骨節都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