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個殿門,蘇朵就永遠死了,皇帝陛下。”辛qíng說道。
“朕~~倒是希望她永遠死了。”奚祁說著跨出殿門而去。
辛qíng支撐不住在桌邊坐下。
“喝點兒水吧。”溫柔的聲音,是蘇棻。
“我剛才說的不是真心話。”辛qíng說道。
“我知道,你是怕太子知道了會對裕兒不好,朵兒,謝謝你。”蘇棻說道。
“我應該做的,我欠你的。”辛qíng握住她的手:“永遠不要對裕兒提起往事。”
“你費了這麼多心思做成的事我怎麼會說呢?朵兒,回去歇著吧,臉色不太好。”蘇棻說道。
“好,姐姐你也回去歇著吧,放寬心,什麼事只要放寬了心就好了。”辛qíng笑著說道。
蘇棻點點頭:“朵兒,你~~保重。”然後疾步邁步出門,辛qíng走到殿門口只看到蘇棻急匆匆的背影,似乎還抬了袖子拭淚。
“蘇棻,你也保重。”辛qíng小聲說道。
辦完了這件大事,拓跋元衡下旨返京。因為辛qíng狀況很糟,隊伍便一路慢行。心朵小心翼翼地陪著辛qíng,有好幾次辛qíng午睡的時間長了些她便使勁搖醒辛qíng,小臉上滿是擔心。
回京的路上已快到十月尾聲了,天空顯得高遠而寧靜,官路兩邊放眼望去是一片蕭瑟的深秋景色。
“別看了,外面冷。”拓跋元衡拉下她撩著帘子的手握在自己手裡。
“拓跋元衡,你看,天那麼高那麼遠還那麼gān淨,真好看。”辛qíng說道。
“好看什麼,年年看天天看。”拓跋元衡說道。
“秋天也很好看,金huáng金huáng的,看著好溫暖。”辛qíng不理他,接著自說自話。
“朕最煩這些酸唧唧的話你又不是不知道,故意說來惹朕煩的是不是?”拓跋元衡問道。
“以前心思都用在沒用的地方折騰沒用的事了,這麼好看的風景都沒留心看過,真是後悔。”辛qíng說道。
“又故意惹朕,多大年紀了還不改這個臭毛病。”拓跋元衡說道,捏了捏她的手。
“拓跋元衡。”辛qíng側頭看他。
“gān什麼?”拓跋元衡故意不耐煩。
“你也老了,身體要緊,以後別總和年輕女人們鬼混,有空了多和兒女說說話,不願意和兒女說了,就找老熟人一塊兒說說話看看風景回憶回憶往事。”辛qíng說道。
“除了你,朕想不起什麼老熟人。”拓跋元衡說道。
“慢慢想,總會想起來的,你還沒到那麼健忘的年紀。”辛qíng說道。
“好,找了老熟人來,團團圍坐,讓他們陪著太上皇和皇太后喝茶聊天看景。”拓跋元衡說道:“等玨兒及冠親政了,朕就和你去溫泉宮養著,帶帶孫兒孫女,算計了一輩子也該過幾天清淨日子了。”
“我不做太后,聽著像老妖婆。”辛qíng說道。
“本來就是妖jīng,做了太后就是老妖jīng。”拓跋元衡笑著說道。
辛qíng將頭靠在他肩膀上不言語了。老天爺在耍她,好不容易熬到他也老了也不花心了也不風流了,她卻要被老天收了。
回京之後,皇后病重時日無多的消息長了翅膀一樣飛遍了宮裡的每個角落,各人臉上便現出了不同的神qíng,有高興的有哀戚的,各地為皇后祝禱的奏摺擺了一案,拓跋元衡命人搬到了坤懿宮,辛qíng靠著錦榻聽心弦念給她聽。
“別念了,都一個模子。”辛qíng說道。心弦便放下摺子。
“要念要念,求神拜佛的都念‘阿彌陀佛’,不也挺準的嗎?”心月拿起摺子接著念。
念了幾個,辛qíng睡著了,心弦輕輕給她拉了拉被子,示意心月別念了。心月也不抬頭看她,只是一直念,幾滴眼淚滴到摺子上,手裡的摺子忽然被抽走,抬頭看看:“父皇。”
“你母后福大命大,不會有事,不必念這些東西。”拓跋元衡說道:“出去吧,讓你母后好好睡會兒。”
心弦和心月出去了,拓跋元衡在chuáng邊坐下,辛qíng睡著的表qíng很是平和。
辛qíng睡著到了晚上也沒醒,太醫看過卻說不知道原因,因為脈息很是平穩,病qíng也沒有加重,為何昏睡他們也說不出所以然來,想當然又被拓跋元衡一頓臭罵,若不是拓跋玨和心弦姐妹三個攔著,可憐的太醫就會馬上變成屍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