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夜白問道。
心弦搖頭:“七王爺是皇后的兒子,是南朝皇帝的嫡長子,若無差錯將來便可繼承大統,月兒會成為皇后,那時候我和朵朵除了是北朝的公主還是南朝皇后的姐妹,看在她的份上若有人對我們不利也至於太放肆。”
夜白皺眉,似乎聽不太懂:“你們忌憚的是誰?”
心弦捧著水杯慢慢說道:“我們的哥哥,現在的太子,將來的皇帝。”
夜白眉頭更皺。
“玨哥哥的生母被父皇殺了,這樣玨哥哥才成了我母后的兒子。”心弦說道:“雖然玨哥哥說不恨母后了,可是月兒總是不放心,她說,若父皇不在了任何qíng況都會出現,我們要保護好自己,而這是她能想出來的最好辦法。”
夜白握住她的手:“還有更好的,殺了他。”
“就是因為不能殺了他才這樣,這麼多年母后都不忍心的事我們若去做母后會傷心的。”心弦說道。
“夜白活著就沒人可以傷害你。”夜白說道。
心弦笑了,眼睛彎彎的:“夜白,你會陪我一生一世嗎?”
夜白點頭,想起她看不見便說道:“會。”
一年之後的夏日午後,嬰兒響亮的啼哭聲吵醒了心弦。摸索著下了chuáng卻不小心絆著了,手肘碰在地上疼得她一咧嘴,好不容易到了搖籃邊,摸著了兒子的小身子:“乖,怎麼又餓了嗎?”打算抱著他起來,卻不料手上蘸了黏黏的東西——還溫熱著。
“這小子怎麼又~~”說話的是夜白,去廚房給心弦煮糖水回來便見心弦手足無措地抱著兒子。
夜白抱過嬰孩兒手腳麻利地給他換了尿布,然後拉著心弦去洗了手換了衣裳。
“夜白,我們請幾個人吧。”心弦說道。夜白的手是拿劍的,現在卻每日裡洗手做羹湯還要給孩子換尿布。
“不行。”夜白拉著她坐下,抱了兒子放在她懷裡:“我討厭外人。”
“可是我又幫不上忙,現在又多了他——”心弦說道。
“再多幾個也沒問題。”夜白說道。他的妻兒在身邊足夠了,不需要外人cha手。
“夜白——”心弦微皺眉。
“喝點糖水,我來抱這小子。”夜白抱過兒子,將碗放到她手裡,看她喝了一口便問:“好喝嗎?”
心弦笑了:“好喝,如果少放點鹽多放點糖就更好了。”
夜白濃眉微皺,又分錯了鹽和糖。
過了些日子,抱著兒子的時候心弦總是有些走神,夜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
“心弦,想家了?”夜白問道。
“一年多沒見父皇,不知道父皇好不好,還有朵朵,還有哥哥,不知道他們都好不好。”心弦說道。
夜白握住她的手:“既然想,我們就回去看看。”
“可是我又怕父皇見了我會想起母后,又會難過。”心弦說道,站起身摸索著去桌邊找了那幅小小的畫像。夜白見她找了它來有些奇怪。
“怎麼,讓我送這個回去給你父皇?”夜白問道。那是她當年留下的小小畫像,就是憑著它他才能找到她。
心弦搖搖頭,笑了:“你也覺得很像是不是?其實,這是我母后的畫像,那一年我離宮出走本來是要替母后去看看外婆的,特意帶了母后的畫像。”
“難怪這畫紙看著陳舊。”夜白接過那畫像,其實仔細看,兩人的氣質還是有些不同的,只不過相貌還是很像。
“這畫像是二十年前一位畫師畫的,之所以特意拿了他畫的是因為看著靈動,有我母后的神韻。”心弦笑著說道。
“你沒到外婆家,卻把畫像留給了夜白。”夜白說道。
“本來是要去外婆家的,可是被你的手下抓去給你當丫環了嘛!”心弦說道,微微低了頭,似在回憶往事。
“後來不辭而別是因為眼睛?”夜白握住她的手。
“嗯,本來你都看不見了,再多我一個就是拖累了。”心弦說道。
“就算看不見,夜白也能保護好你。”夜白說道,這個傻丫頭。
心弦笑了,輕輕靠進他懷裡:“兩個人在一起不能總是一方保護另一方,我怕你累了的時候我沒有辦法保護好你,所以……”
“夜白不會累。”夜白說道。
“夜白是人不是神,總會累的。如果有人能比我更好的守護你,我會很高興。”心弦說道。
“傻瓜。”夜白抱著她,心裡是滿滿的溫暖:“回去看看你父皇,讓他和你母后放心。”
心弦輕輕點點頭。
二十幾天後,南內桃花苑鳳凰閣。
“你就是夜白?”拓跋元衡問道,看不出臉上什麼表qíng。
“是,在下夜白。”夜白答道,直視皇帝。
“早二十年,朕非砍了你不可。”拓跋元衡說道。
“夜白,父皇的意思就是不會殺你了。”心弦笑著說道。
“弦兒,瞧瞧你找的好駙馬,也不知道規矩。”拓跋元衡說道。
“哎呀,父皇,您就別怪他了,他這是江湖人不拘小節,您要相信弦姐姐看人的眼光嘛,再說,母后也同意了的。”心朵笑著說道。
“你這丫頭!”拓跋元衡哼一聲:“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