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本宮回了京,要什麼針沒有,就是要拿寶石打一副也行的,霍王不是命你為任妃治頭痛麼,留著用吧。”奚臨軒說道。
“那都是快兩年前的事了,王上未必記得,即便記得,到時候我再請他在國內尋一副就好了。這玄針是虛真師傅的師傅留給下的,年頭久,想必功效會比別的好一些。”衛林下說道。
“囉嗦。過來,頭伸過來。”奚臨軒說道。
“gān什麼?”衛林下問道。
“不過來治你欺上之罪。”奚臨軒恐嚇道。
衛林下不qíng願地稍稍探頭過去,還揚著臉看奚臨軒。
“閉上眼睛。”
衛林下感覺她頭上的幞頭被摘去了,頭頂小小的髮髻上被簪了樣東西,想也知道,定是奚臨軒手裡拿的那朵大紅花。
這樣戴在頭上豈不要醜死?衛林下恨得輕咬嘴唇又不敢反抗。
“好了,抬頭給本宮瞧瞧。”奚臨軒說道。
衛林下皺眉抿嘴,兩頰鼓鼓地看著奚臨軒,看著他的表qíng由些許驚訝變成微笑,然後他說了句:“哦,衛小姐原來會生氣的,真是難得一見。呵呵。”
“殿下,您這樣羞.rǔ臣女到底何意?”衛林下壓著火氣問道。
奚臨軒又伸過手,衛林下自覺地往旁邊躲了躲,奚臨軒手撲了空,另外一隻手也來幫忙,按住她的肩膀,然後抽走了那朵大紅花,還自言自語的感慨:“這麼大的花都沒衛小姐臉大,看來,只有洛陽的牡丹才比得過。”
衛林下的臉紅紅的,一股氣憋在胸口,決定不跟他說一句話,比王太子還討厭。
沉默著,車進城了,沒多一會兒停下來了,衛林下伸手便要撩車簾下車卻又被奚臨軒叫住:“衛林下,你知道麼,在京城……”
“什麼?”衛林下臉上的紅雲早已退去,就是嘴還緊緊抿著,昭示著她不高興。
“在京城,女孩子們都在頭上簪芙蓉和牡丹花的。”奚臨軒說道。
“啊?”誰成想他居然說了句這樣沒頭沒腦的話,衛林下疑惑更甚。
“啊什麼啊,還不下車?衛家的車在旁等著呢,回去吧。”奚臨軒說道。
衛林下惱了,他叫住她說話又攆她下車,討厭的傢伙!
“臣女知道要回去,又沒打算跟著殿下去京城。”說完掀起帘子跳下了車。
被她鬆開的帘子微微晃著,奚臨軒伸手碰到了,想撩開,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放下了手,看看手裡的花,那樣紅,放到鼻端聞聞,隱約有衛林下的氣息。
“在京城,只有丈夫才可以給妻子簪花。”
作者有話要說:從今以後請稱呼我“jú壯士”……捂臉淚奔,送分了哈,大家查收下
30
衛林下回到府中太陽已快落山了,府門口幾個小廝不時探頭張望,見衛林下回來可算都鬆了口氣,進得府門衛林下又被玉墨和母親身邊的丫環給念叨了一番,然後擁著去見衛夫人了。
衛夫人跟前除了還依依呀呀的衛風燁便沒別人了,衛夫人也沒問她,那瞭然的神qíng讓衛林下心裡顫顫的。還好,衛夫人沒問,只說就算在外頭玩得忘了,也提前派下人們來回個話。
“娘,您怎麼把他抱過來了?不是有奶娘們麼?”衛林下問道。
衛夫人笑笑,很看開了似的說道:“將心比心,若我是她也不希望孩子只給下人們帶著,況且,這孩子也挺討人喜歡的,我每日也都閒著就帶著吧。”
衛林下總覺得母親的笑有點澀澀的,像吞了一顆還沒熟透的青李,唇齒之間都是酸澀卻只能咽下去。
回房,衛林下還有點氣奚臨軒,換好衣服,忽然想起奚臨軒說的玄針來,本想明天再去又怕誰收拾東西給扔了,顧不得外頭下起了濛濛細雨,衛林下撐了把傘提著盞小羊角燈去奚臨軒的院子。
院子沒人住,除了廊下的燈籠燃著了屋子裡卻是暗暗地,推門進去將蠟燭燃著自繞過屏風去東牆邊的櫃中翻找,不想,打開柜子,針袋下面還有一摞畫紙,看那不規整的翹起應該是用過的,衛林下想,也許是奚臨軒無意中塗抹之後忘了宮女們收起來的,不知道他竟會畫畫呢?
拿出來,一張張翻看,眉頭越皺越緊。
這些畫都是用細細的筆觸畫的,是個女子,多是側臉還有低頭的姿態,正臉的一張也沒有,還有一張是一條石子路,右側畫紙都是花兒,只有一個女子的背影,衛林下越看越覺得裙子上的花紋熟悉,抬起腳尖拿過蠟燭照了下,難怪這麼眼熟。
難道這些畫的是她?
心開始有些忐忑,有些緊張,捏著畫紙的手都有些不自覺用力。
算了算了,不想了,一定是奚臨軒隨便畫的。
拿了針袋走了兩步要到屏風,衛林下抬頭看了一眼,一下子便愣住了,她快走兩步跑到屏風那頭,再跑回來……
在奚臨軒常坐的那一邊,透過屏風她可以看見另外一邊的東西,清清楚楚。
也就是說,她每次坐在這陪奚臨軒針灸,無論她打瞌睡還是百無聊賴還是對著屏風做鬼臉都被他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