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太傅卻只瞅著自己女兒,看得衛林下心裡七上八下,惴惴不安開口問:“爹,難道此事與我有關麼?”
“聖上,聖上把你賜婚給皇太子了,不日就要進京完婚。”衛太傅說道。
衛林下完全呆住了,給皇太子……
這中間到底是怎樣的過程?
她剛慶幸從王宮的火坑裡跳出來怎麼會預料到前面有個皇宮的坑等著她?
衛林下被母親抱在懷裡,她沒哭,母親哭得厲害,一邊還說著“我可憐的女兒命怎麼這麼苦”,生離死別,一片淒風苦雨。
“娘,別哭了,這是好事兒。”衛林下小聲地違心地勸慰母親,“您看,古往今來史書上才幾位太子妃呀?這是我們衛家的福分。”
“是啊,娘,總算,太子殿下還是熟人,看在這幾年我們家對他頗有照顧的份上……”衛風致的話說得也並不由衷。
“哥,你的意思是……太子是,是十三皇子?這怎麼可能?他的母親不是宮女麼?他前面還有那麼多個皇子,怎麼可能輪到他?”衛林下很是驚訝。
衛太傅長長地嘆了口氣,抬手擦了擦眼睛,又看向別處。
衛林下總有不好的預感。上貓撲拿Q幣無彈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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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一道聖旨,整個霍城都熱鬧起來了,人人皆知霍地出了一位太子妃,於霍地
百姓來說,這是天大的榮幸。
衛府里不知內qíng的下人們也高興得如同過年,只有衛家幾口人愁雲慘澹,自然,這不包括衛林下。她不想跟皇宮有任何的牽扯,可是又無從選擇,那麼在這種無法改變的最壞的狀況下,皇太子等同於奚臨軒就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雖然,衛林下覺得奚臨軒忽而被冊封為太子是十分不可思議之事,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去問問父親,何以皇帝會不考慮立嫡立長越過前面十二個皇子立了奚臨軒。
父親坐在大書房裡撫額沉思,對於衛林下的問題他只是緩緩搖了搖頭說“聖意難測”,見父親如此,衛林下便不問了,她自有知道的法子。
第二天,衛林下換了男裝上街挑了一處最是人聲鼎沸的茶肆要了一壺茶在角落裡坐下,聽人的竊竊私語,一天,兩天,衛林下終於還是聽到了她想聽到的,於是,她明白,為何父親會不告訴自己,也許,只是不忍心。
回府進了自己閨房,丫環們還在興高采烈的說著,她們的笑臉讓衛林下甚覺刺眼,那就仿佛一道開滿鮮花的街道卻是為送葬而開的一樣,白蠟人還靜靜地矗立在書案前,衛林下坐下,它就居高臨下地俯視自己。
從書案上拿出奚臨軒畫的畫兒衛林下喚來玉墨讓她瞧,玉墨掩嘴笑:“這畫雖沒有著色,但還真是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小姐。哦,不對,一看就是皇太子妃您呢。”
“如何見得是我?”衛林下一張張翻看。
玉墨便道:“奴婢不懂畫畫的那些說辭,可奴婢跟在您身邊有十幾年了,即便只看半面臉和剪影也能認得出哇?應該是感覺吧。”
衛林下笑笑不語,若奚臨軒畫的真是自己——想想書中所寫,衛林下臉不覺有些微紅,順帶想起了兩人采玉簪花發生的窘迫之事,想起他送自己一座開滿了鮮花的庭院之事,奚臨軒啊……
不過,暫時的羞澀和甜蜜感覺過後,衛林下對即將到來的生活還是充滿了恐懼,她甚至有些不敢想像自己和奚臨軒還能否平安回到偃朝的土地上。
因聖旨定了日子啟程,眼看著就不遠了,衛夫人每天苦想該給女兒準備哪些陪嫁,衛林下便勸慰母親,皇家怎麼會差這麼一點東西?再者我們家又不十分富有,都拿去給我陪嫁待哥哥迎娶郡主又拿什麼做聘禮?不如,娘親手為女兒fèng兩件衣裳兩雙鞋子。
衛夫人實在沒有時間做這個手工,因為長子衛風致的婚事要趕在衛林下之前,雖說是聖上賜婚,可霍地還是講究長兄未娶後弟妹皆不得婚嫁的習俗。
衛林下記得燕郡主進門那天,衛府里是張燈結彩的,到處都是紅色,一片喜慶,她還記得奚照庭也來了,朝中的文武無論是否與衛太傅有隙都來了,衛林下知道,他們這是給任皇后的面子。
奉霍王旨,衛府的流水宴擺了兩天,終究這些熱鬧都漸漸散去,燕郡主換上了婦人的髮式和衣著改口稱衛林下“小姑”,衛風致亦賦閒在家,過幾日行將北上去燕國赴任。
“哥,你這算不算借了郡主嫂子的裙帶之力啊?”衛林下問衛風致,不知道是不是她錯覺,似乎成了親哥哥也成熟起來。
“裙帶之力是有,不過卻是借了妹妹的。”衛風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