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猥瑣的男人站在長孫無忌的面前,而長孫無忌此時已經失去了平時冷靜的表qíng,他愣愣地對著那個男人說到:“秦昌路,皇上讓她活著。否則你跟我都腦袋不保。”猥瑣的男人怔了怔,“大人,這怎麼可能?那毒並沒有解藥啊?況且她的qíng況……隨時可能死去。”長孫無忌慢慢踱到秦昌路面前,負手而立,“那是你的事,毒是你下的,解藥自然找你要。在她醒來之前你就暫且留在宮裡吧。治好她,十年前的事我保證皇上不知道,否則……你不想滅門吧?”秦昌路臉色大變:“大人這是威脅奴才?十年前奴才可是奉大人之命。”長孫無忌冷笑道:“奉我之命?皇上信你還是信我?威脅我,你不夠資格。最後說一遍,她的命關係到你全族的命,孰輕孰重你自己看著辦吧。”秦昌路狠狠地看著長孫無忌:“奴才盡力而為。”
雁字回時玉回
貞觀二十三年二月洛陽禁苑清暑院
兩個宮女正抬著大木桶進院門,兩個人一路上說說笑笑,水也灑了不少,兩個人穿過了庭院從清暑院東側夾道拐了過去,剛進去就有一個宮妝女子迎了上來,笑罵到:“讓你們去抬些水來,難道是出宮抬水了不成?”“果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霧桐,要不下次你跟小顯子去抬如何?”被稱作霧桐的女子搖了搖頭:“你們還是慢慢抬吧,我還要幫小姐搬花盆呢?”幾個人又一路嘰嘰喳喳起來,好不容易到了清暑院最後面的花房,幾個人噤了聲,霧桐前去推門,“小姐,水來了。”,隨著輕輕的一聲“放那吧”,一個水藍宮妝的女子從第二排花架後閃了出來,手裡拿著噴壺,看著兩個抬水的宮女,然後說道:“下次少抬些,免得弄濕衣裳,著了涼可就不好了。水放那就行了,你們下去換衣服吧。”兩個宮女答了聲“是”然後躬身退了出去。
霧桐關好了門,笑盈盈地說道:“玉回小姐,這些花要開了吧?”玉回正在低頭給花澆水,聽到她問,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好像也不知道怎麼養花。不過我還是希望看看我養的花開了是什麼樣子。”發現噴壺裡的水沒有了,玉回又繞了出來,來到水桶邊,霧桐接了過來,“小姐,還有兩個月就是牡丹節了,您要是想看,牡丹節也可以呀。”把噴壺裝好了水,她說到:“小姐,您歇會,奴婢替您澆水。”玉回拿過噴壺:“我都說了不假別人之手,要是失信了,恐怕這牡丹就不開了,還是誠心點吧。”然後拿著壺又繞進花架了。
霧桐看著花架中時隱時現的身影,莞爾一笑,這位玉回小姐自從四年前年夏天進了洛陽行宮,就一直昏迷不醒,還好長孫大人請來了據說是最好的太醫,整整治了三個月才慢慢好轉,到了十一月份她才完全醒過來。對於她的身份長孫大人沒有提及,宮中的規矩就是這樣,不該知道的就不能知道,否則就有xing命之危。但是宮裡人對於清暑院的這位小姐還是很好奇的,首先因為她是昏迷著進宮的,其次她一進宮就獨占清暑院,長孫大人說任何人不得來打擾她,第三就是她沒有任何封號。對於這樣的人宮裡的人必然是好奇的,於是慢慢地宮裡就私下裡有了些說法,有的說她是皇上看上的暫時留在行宮,有的說是皇上遺落民間的私生女,有的說是罪臣之後暫時軟禁在這裡,還有的說是長孫大人金屋藏嬌,想到這裡霧桐不由輕笑了下,在她看來這些都是無稽之談,如果說是皇上看上的,如何四年來不聞不問?如果是私生女,為何遲遲不給封號?如果說是罪臣之後又如何如此優待?長孫大人金屋藏嬌就更可笑了,長孫大人四年中曾來過三次,對玉回小姐的態度也恭敬有加,哪裡有人對金屋藏嬌的如此恭敬?可是排除了這些可能,還有什麼呢?這位玉回小姐住在這裡四年,但是還是像一團謎一樣,關鍵的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甚至不知道自己醒來之前是做什麼的。她很安靜,似乎對自己為何在這裡並不關心,前幾年她除了看書就是發呆,從去年開始她忽然對花卉產生了興趣,在清暑院建了個大花房,打了好多的花架,搬了各式不同的牡丹品種進來,只是這些牡丹今年才有要開的跡象。玉回小姐的臉上才出現了更多的笑意,以前她真是太安靜了,有時候安靜得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