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講實話。”玉回兩隻眼睛只看得到兒子。
“我們的兒子叫什麼名字?”阿史那問道。
“朗,皇上取的。”玉回回答道。
“不好,我要另取一個。”阿史那趕緊說道。
“那是聖旨。”玉回提醒他。
“聖旨怎樣?兒子可是咱們的。”阿史那說道。玉回便輕輕搖頭。真是蠻子。
自從阿史那朗回來,阿史那便每日算計著教兒子兵法、武功。都被玉回攔了,阿史那問為什麼,玉回說不想讓兒子成為蠻子。阿史那便挑了眉毛問她:你自己不就嫁了蠻子?
冬天很快過去了,轉眼快到三月份了。長安的上巳節一向熱鬧,霧桐等以前未去過,所以便有些期盼。玉回見狀便特意准了她們去。阿史那因為要伴駕所以缺席,玉回則是以身體不適推了不去。想想自己在家無聊,便也隨了霧桐等人去了。
曲水邊早已擠滿了人,許多人攜家眷攜酒踏青,霧桐等人興奮不已,她們是很少有機會出宮門的。玉回見人多,便牽著兒子的小手在後面慢慢走。也學著人家的樣子在水邊掬了些水輕輕拍在兒子的臉上。阿史那朗已會說話了,涼涼的水弄得他不舒服,便抗議地轉動小腦袋,嘴裡說著:“不要,冷。”玉回拍拍他的小臉說:“這樣朗兒就不會生病,就會平平安安的。”明知道小孩子聽不懂還是說道。
小傢伙似懂非懂地看著玉回,然後用小手沾了水往玉回臉上拍。估計是覺得這個遊戲好玩,笑得十分開心。
“夫人,又見面了。”身後傳來一個男聲。玉回起身回頭,然後衝著他略微點了點頭。長安首富看了看阿史那朗,又看看玉回,“曲水流杯,皇家盛宴,夫人怎麼沒有參加?”玉回便皺眉頭,“與你何gān?”看來她的聲名還不是普通的壞,李治的手段真是立竿見影。
“鄒某很佩服夫人。”鄒鳳熾笑著不以為意。隆寵到如此地步,這女子的手段真是太高。
“你不必拐彎抹角,若是嘲諷我,不必,我聽得太多了。”玉回牽起兒子的手,看見霧桐正急忙地跑到跟前,一臉戒備地看著鄒鳳熾,“夫人?”
“沒關係。無聊的人罷了。走吧,到前面看看去。”霧桐抱起阿史那朗,隨著玉回往前走去了。鄒鳳熾扯扯嘴角笑了:“終南淡jú還是移入紅塵了。”
“霧桐。”玉回叫道。霧桐忙道:“夫人何事?”
“我問你些話,別瞞我。我的聲名不堪到何種地步?”玉回看著霧桐問道。霧桐低了頭,眼神閃爍,“夫人,外間對夫人的誤會不過是因為他們不了解真相罷了,夫人何必介懷呢?”
“不是介懷,我只是想知道現在將軍承受著些什麼?”玉回嘆道。怕是阿史那的日子不好過吧?
“夫人~~~”霧桐還是猶豫。
“告訴我!”玉回堅持。
“那奴婢說了,夫人不要生氣,也不要放在心上。”霧桐接著說道:“以前在宮裡,因為皇上的關係,所以她們見到咸池殿的人都會馬上躲得遠遠的。不過有幾次,還是聽到了一些,說~~說~~說夫人帶著~~來歷不明~~進宮。”霧桐住了口,看看玉回。
“然後呢?”玉回捏了捏阿史那朗的臉。來歷不明?
“然後還有,夫人在淑景殿的時候,說夫人~~不知~~不知對皇上~~使了什麼手段~~”霧桐不說了。
“出了宮呢?府里的下人雖不多話,應該也有吧?”玉回從霧桐手裡接過兒子。
“說……夫人,您別bī奴婢說了。”霧桐低著頭。
“我都不怕聽,你還怕說?”玉回淡淡地說道。
“夫人,您~~~她們說,將軍是被皇上bī著娶您的。”霧桐用幾乎低不可聞的聲音說到。然後馬上抬頭:“夫人,她們胡說的,您別……”
“原來如此。”玉回面無表qíng,阿史那的赫赫功名會因為她而蒙羞的吧?抱了兒子慢慢往前走,玉回忽然有向阿史那說明一切的衝動,可是她不能,她的身份是永遠不能說出的秘密。
“玉兒……”阿史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玉回一愣,轉過身,看見阿史那正滿面微笑的向她走來。
“你怎麼來了?”玉回自然地將兒子jiāo到他手上。
“我跟皇上告了假,陪玉兒踏青。”阿史那一手抱著兒子,另一隻手自然地牽起玉回的手。玉回稍稍落後了阿史那一步,側頭看阿史那,這個男人已經不再年輕了,由於長期的沙場征戰,皮膚有些粗糙,年輕的光彩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歷盡滄桑的成熟。
“玉兒嫌我老了?”阿史那使勁攥了攥玉回的手問到。玉回搖搖頭。阿史那便高興地笑了。
一家子高高興興地玩到中午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