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將軍是出於無奈。以一城百姓換得其它國家、城池的投降,避免了更多的殺戮,神醫不認為也是一種仁慈嗎!”玉回冷靜地答道。
“夫人倒是伶牙俐齒。”那個聲音冷哼了一聲。
“並非是李玉回伶牙俐齒,只是,阿史那是我的丈夫,我相信他。”玉回說道。
“沒想到、沒想到、沒想到……”那個聲音一直重複地說著,然後忽然問道:“既如此,以你一命換他一命如何?”
“好!只要神醫不食言,我答應你。”玉回沒有片刻的猶豫。
門忽然開了,一個長相俊美的男子站在玉回面前,他的眼神很複雜,半晌才說道:“一言為定。不過,我若救不了他,夫人的命我便不要了。”
“謝謝神醫!”玉回說道,若救不了他,她會怎麼樣她現在也不清楚。
“不必謝我,謝謝你自己吧。”沈不謙從玉回身邊走過去,邊走邊說,“走吧,今日便走。”
“一切如神醫所言。”玉回說道。一旁的霧桐yù言又止,終究沒有說什麼。
一行人快馬加鞭,七日內趕回了長安。當玉回與沈不謙一同出現在武儀院的時候,正端著水往出走的雪槿立時睜大了眼睛,水盆也一下子掉到地上,她跑到玉回面前,帶著哭腔說道:“夫人,您終於回來了。”玉回看著地上那塊帶血的帕子,不禁感覺一陣目眩,雪槿手快扶住了她,口中說著:“夫人……”
“沒事。”玉回定了定神,對雪槿說道:“沈神醫的住處收拾停當了吧?命人帶沈神醫先行休息。”吩咐完,回身對沈不謙說道:“神醫請先休息,我先失陪了。”然後便要向前走。沈不謙叫住了她:“夫人這樣匆忙的趕路,怎麼到了將軍府中反倒讓我休息?還是先看看阿史那吧。”
“此症會傳染,神醫還請小心。”玉回說道。沈不謙點了點頭,便隨著玉回向廳內走去。
廳內桌邊的兩個人見到他們進來都是一愣,然後一個高大的身影快步走到玉回面前,將她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然後皺著眉頭說道:“玉兒太胡鬧了。”語氣中有隱忍的怒氣和焦急。
“阿史那,我請了沈神醫回來。”玉回看著阿史那又見消瘦的臉說道。
“夫人過獎。”沈不謙歲如此說,但是口氣卻不見謙虛,他看了看阿史那,然後說道:“病得不輕。”
“一切就有勞神醫了。”玉回看著沈不謙說道,忽然一個趔趄,身子一歪倒在阿史那的懷裡。“玉兒?玉兒?劉林,你快來看看玉兒,她怎麼了?”阿史那大聲喊道。
“她沒事,體力透支而已。好好睡兩天就行了。”沈不謙一副事不關己的口吻說道。
阿史那大步抱著玉回進了內室,劉林也被他吼了進去。沈不謙隨意地坐下,自己到了茶來喝,不一會就見劉林從內室走出。
“久仰神醫大名。若得神醫相救,將軍定會平安。”劉林說道。
“沒有十分把握。”沈不謙說道,看看劉林:“他能撐到現在是您的功勞。”
劉林嘆了口氣,小聲說道:“是將軍夫人的功勞,若不是她細心,恐怕……”
“哦。”沈不謙簡單地哦了一聲。
“以在下的醫術實在不能再令將軍病qíng好轉,所以一切就拜託神醫了。”劉林說道,口氣中有自責也有慚愧,
“我已說過了,並沒有十分的把握。”沈不謙喝著茶說道,眼睛卻看著門外,似乎在想什麼。兩個人之間頓時出現了沉默。
阿史那面色凝重地走了出來,向著劉林問道:“玉兒真的沒事?”
“阿史那,你別擔心,夫人只是太累,歇一歇便好了。”劉林勸說道。
“最好將你夫人移出你這個院子,她體質羸弱,疾病易侵。”沈不謙說道,眼睛仍舊看著門外。“還有一件,這種病若是沒有防範好,恐怕會是滅門之禍。所以,最好找一個清幽僻靜之處治病方才妥當。”
“你有把握治好本將軍的病?若沒有,便不用治了,生死有命。”阿史那的聲音有些低沉。
“哦?難道夫人十萬火急地親自請我來,就是聽你一句不治了?”沈不謙語帶嘲諷。阿史那沒有理會他的語氣,只是似乎自言自語地說道:“若治不好,只是空給了玉兒一個希望,我那時死了,她會更加傷心。還不如……”
“將軍是瞧不起我這江湖郎中?”沈不謙終於把視線轉到阿史那身上,“雖無十分把握,但請放心,為了我與夫人的約定,我會盡全力保住你的命。”
阿史那聽聞此言,鷹一樣銳利的目光立刻看向沈不謙:“不管玉兒答應你什麼都不算數了,我的病不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