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輛車,郁繁沒上去。
第二輛,同樣如此。
郁繁不指望了,她決定打車,明天早起。
可是,車也打不到。
於是,咒罵蕭翰之住這麼荒郊野外的地方。認命地再往前走一邊懷念著她的舒適的跑車,如果此時開出去應該會有涼風拂面吧?NO,不對,這個城市裡會堵車,也許還會有迎風飛舞的塑料口袋飲料瓶,算了,還是懷念她的越野車吧。
也許是太過懷念所以她產生了聽力上的幻覺,車鳴笛的聲音近在咫尺,就讓她多享受一下吧。
該死的大太陽。
“不上車就算了。”雖然聲音不怎麼熱qíng聽在郁繁耳朵里猶如天籟。
坐在車裡果然舒服,看看蕭翰之,襯衫是皺的,大概是直接從洗衣機里拎出來就掛gān了穿上的。不講究形象的男人啊,郁潔沒教導好。
“沒想到,順路啊。”郁繁問道。這樣是不是代表她臉皮厚一點兒就可以每天蹭車了。
“不順,前面地鐵站你去坐地鐵。”蕭翰之說道,他不過是看她再等下去要遲到才好心一次。
郁繁抽抽嘴角,果然不能指望他忽然長出善解人意的心臟。
乘地鐵再步形10分鐘,終於在九點準時推開店門。南生已經來了,正在檢查東西,見她來了很是高興,囑咐了一大堆之後風一般消失了,郁繁看看手裡的鑰匙,有沒有搞錯,她是打工畫圖的不是管店的?也沒說多給錢憑毛要她負這麼大責……
這店原來不是賣成品衣服的,而是設計師設計完了拿去做出來再上櫃,當然,也有定做的項目。
郁繁以為南生的這家店純粹開來友qíng收容像她這樣的朋友的親戚之類的。
於是,她錯了,這家店生意居然不錯。
還有人看上了她身上這套衣服,定製,郁繁畫了圖用夾子夾好,南生說,晚上會有人來取走拿去按設計圖裁製。
雖然一個人守在店裡有點沒意思,不過有時間在輕音樂中喝點咖啡畫點設計圖也挺愜意的。
她把電話放在抽屜里,可惜一天了,一點動靜也沒有。
以前,她無論在哪裡Phil早中晚都會按時打電話給她閒聊兩句,她一直也慶幸有他這樣的兄長很不錯。
現在好了,她萬里迢迢跑來寄人籬下還要每天擠地鐵公jiāo,就為了那幾千塊——還不是歐元。
郁繁,你腦子一定有病,好好的清閒日子不過來受這份苦,關鍵,自己還覺得有滋有味。
雖然南生說她有事可以隨時關店回家,可郁繁沒什麼事,所以她待到九點,晚上順便跑去樓上買了KFC隨便吃了點,唉,她老了,吃不動這種快餐了,不消化,肚子脹。
坐地鐵回去,車廂里還擠得跟沙丁魚罐頭一樣,擠得她有點缺氧,她旁邊站著的兩個小白領打扮的女人,偶爾看她幾眼就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一會兒。
看吧,這就是她為什麼討厭人多的地方,她又不是觀賞魚,看毛?看了又不給錢……
“請問,你是郁潔嗎?”有人這麼問。
郁繁心中對郁潔的反感立時增到無限多,為什麼面對著陌生人她都得活在郁潔的yīn影下?
郁繁抬抬腳:“看,有腳,不是飄的,還有,長得像死去的人是我的悲哀,不過,你們是不是起碼該有點常識。”
下車,坐在椅子上拿出墨鏡戴上,很鬱悶。
只要在這個城市裡她就永遠得這樣被當做郁潔麼?
九點四十五分,電話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郁繁坐到十點,地鐵里的人只少了一點兒。
下車,打車回到樓下,樓上亮著燈,蕭翰之應該回來了。
進門,果然回來了,正在客廳邊看電視邊啃包子,ròu包子,她聞到ròu味了。見她回來只是點點頭。
“沒吃飯啊?”郁繁問道。
“嗯。”蕭翰之點頭。
看吧,一點友愛之心都沒,只顧著自己吃,分她一個不行麼,就算不分,問一下會累死麼?
算了,不理他,累,洗澡睡覺。
默默地洗澡擦gān再默默地回房間,關門聲都幾不可聞。
門板後,“默默”的郁繁對著空氣踢了一腳,蕭翰之,郁潔瞎了眼看上你。發泄完了渾身無力趴在沙發chuáng上。
郁繁,你沒事上趕著冷臉貼人家涼屁股為哪般啊?讓認識的人知道會笑掉大牙的。
而客廳里的蕭翰之則有些忐忑,這個神經郁繁今天有點反常,按犯罪心理學來說,一般gān了壞事的人都這樣,一反常態,說明他們緊張。
又一天站在太陽里,郁繁再一次發誓要買輛車代步,她不追求最好的了,有四個輪子能遮風擋雨擋太陽就行。她需要錢,看看天,砸給她點錢吧。
天上連一絲雲彩都沒多,懷抱著渺茫的希望不時回頭看,終於看見了蕭翰之的車……“嗖”地從自己身邊過去了。
yù哭無淚。
接下來的一周都是這麼過的,不過好在郁繁還能在工作中找點安慰。南生問她工資要如何結,郁繁說她要周結,於是加提成,她有錢了。
第一件事,她問南生這城裡哪裡的烤ròu最地道,南生說“不必請我吃飯,是你自己做的好。”
郁繁說:“我沒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