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小鬼,有我撐腰你還怕什麼。”朱瞻基說道。
知夢笑笑:“有你撐腰我以後在宮裡能橫著走麼?”
“喜歡怎麼走就怎麼走。”朱瞻基道,忽而便嘆口氣,若有所思的樣子。
知夢仍舊陪在朱瞻基身邊,因此也見到了朱瞻墡,也許是這些日子料理國事太累,氣色不是很好。知夢給他請安也只是淡淡點了頭。
陸續又有大臣來了,說了些場面話便提到了重要的事:早定後宮。
知夢莫名便顫了一下。
“容兒,你去為朕拿些涼茶。”朱瞻基低著頭漫不經心擺弄手上那個扳指邊跟知夢說道。
知夢一怔,容兒?當著這麼多大臣的面這樣叫太親密了,會惹閒話。
“去吧,朕和大臣們說說你的事。”朱瞻基抬了頭笑著看她一眼,眼神很是篤定。
知夢福了福出去了。
她的事,要怎麼說?大臣們會同意麼?
匆匆去了趟御膳房往回走,進了殿只覺氣氛不對,朱瞻基歪在龍椅上,不知道今天怎麼那麼喜歡那扳指居然還在摩挲,大臣們低著頭,偶爾竊竊私語。
“好了好了,這事你們回頭慢慢議吧,朕不急,反正太后健在,後宮還是有人管的。”朱瞻基道。
大臣們被他攆了出去。
“五弟,留步。”朱瞻基叫道。
“是。”朱瞻墡轉了回來:“皇兄有什麼吩咐。”
“五弟這麼說話生分了,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和五弟一起喝個酒,我從南京帶來的。”朱瞻基早已站了起來到朱瞻墡面前,親密地拍拍他的肩膀。
“謝皇兄。”朱瞻墡道。
朱瞻基特命只擺了尋常的小桌子,桌上幾樣兄弟倆各自喜愛的菜式,喝著酒吃著菜說些五弟辛苦、臣弟應該之類的話。
知夢在旁總覺得這氣氛有些不大對。
“容兒,給五弟斟酒。”朱瞻基說道。
“有勞蕭姑娘。”朱瞻墡說道。
“五弟啊,其實容兒她不姓蕭,姓楊,楊士奇的楊。”朱瞻基端著酒杯不慌不忙說道。
朱瞻墡很是驚訝,看知夢又看朱瞻基:“這……”
“楊士奇也早知道了,所以今天他才不吭聲,你知道為什麼了吧?”朱瞻基說道。
“皇兄為何不對大臣們說出來?”朱瞻墡問道。
“說出來不是更難辦?楊士奇是父皇的寵臣,樹敵不少,若這事說了出去容兒在後宮怕是會立時多了許多的敵人。”朱瞻基道。
現在她的敵人還少麼?早早地她連皇太后都得罪了。
“恐怕現下蕭姑娘日子也不好過了。臣弟以為皇兄還是早早決斷的好。”朱瞻墡說道。
“嗯,是啊。”朱瞻基說道,兄弟倆又說會兒朝堂上的事這午膳便用完了,朱瞻墡又去給張太后請安去了。
“別急,容兒。”朱瞻墡一走朱瞻基立刻便拉著知夢坐在一起:“給我些時日。”
“其實,這事……若為難就別辦了,即便此時說出我的身份恐怕大臣們也不會信了,這事還是別說了,他們便同意,不同意我們的日子該怎麼過還怎麼過就是了。況且,你甫登大寶,朝中的事還要倚賴他們,若此時因為後宮這一件小事君臣離心接下來的事怕就不好辦了。別因小失大,就像你說的,不急,來日方長呢。”知夢說道。
“嗯,我們不急,我們該急的是……”湊近她耳邊:“生個皇子給老東西們看看。”
知夢紅了臉起身:“我不聽你說這不著調的話,我還有事,忙著呢。”
君臣之間每日議事,若不提及後宮之事還好,一旦提及了便總有些人不快,還有梗著脖子“哼”的。朱瞻基每每此時便玩他那扳指輕描淡寫說句“朕不急,你們慢慢議。”
在知夢看來,若這麼議下去興許真就遙遙無期了。
張太后自然不快,私下裡秘傳了知夢過去訓話,著實狠狠訓斥了一番。
張太后怪罪她她倒不計較,只是張太后有句話說對了:剛即位便因這麼件事與臣子鬧得這樣是與自己為難。
知夢從來不想朱瞻基為難。
半夜裡朱瞻基睡得熟,知夢仍舊醒著,她一直在想著一件事,也許可以試試,興許能說服朱瞻基。
“朱瞻基,醒醒。”知夢推推他厚實的胸膛。
“嗯?怎麼了容兒?”朱瞻基睜開眼睛。
“明兒我不跟你住乾清宮了,我去後宮住,先提前熟悉一下當妃子的生活好不好?”知夢問道。
朱瞻基皺眉:“搬後宮去?那多遠啊……”
“反正以後也得住過去。”知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