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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聽聞便笑,說沒想到蕭夫人還成了女夫子改天他定要去一睹夫人的風采,話也說得不著調,但事實上朱瞻基還是有些高興,無論怎樣他都更樂於見到后妃們慢慢接受知夢而不是將她孤零零地排斥在外。

這日午後,知夢又來到坤寧宮,上次答應胡氏將自己那竹笛送給她今天好不容易抽空送來了。胡氏正擺弄那白玉笛子,大約是新找來的曲子所以笛聲並不流暢,時斷時續。見她來了便開心地拿給她看。

知夢指點她一會兒似乎好些了,秋日的暖陽照在她熱症初愈後還稍顯蒼白的臉上一下子便多了些歡快的色彩。

“咳。”背後故意的咳嗽聲。

胡氏住了笛聲與織夢回頭看,那珠圍翠繞的一群人不是張太后、孫妃、影妃還有誰?

請了安知夢有些不自在,張太后依舊凌厲的目光仍舊讓她想躲避。

“皇后,你這是在gān什麼?不是病了麼?怎麼不安生養著?”張太后雖是問胡氏,眼睛卻盯著知夢。

“母后,兒媳病好了,謝謝您掛念,只是這些日子無聊請知夢妹妹教我chuīchuī笛子。”胡氏說道。

太后便哼一聲。

“想聽點兒動靜便叫教坊的人來,你堂堂大明皇后學這些不入流的東西做什麼?有時間不如好好管管這後宮為皇上分些憂愁。”張太后說道。

不入流的東西……

胡氏紅了臉。

知夢便上前福了福:“是奴婢錯了,奴婢不該教皇后娘娘這些不入流的東西,以後不敢再犯。”

“母后,不關知夢的事,是兒媳求她的。”胡氏往前一步擋在知夢前頭。

不只知夢驚訝,在場的女人們也都驚訝,平日裡素來柔弱沒有脾氣的皇后竟敢為太后的眼中釘說話。

“你求她是你的錯,她教你是她的錯,不可混為一談。蕭女官,你若不樂意在乾清宮而更樂意去教坊的話哀家成全你,你看可好?”張太后說道。

“母后,您饒了知夢吧,兒媳以後不學了。”胡氏說道,大約是因為急便又咳了兩聲,臉蛋愈加的紅了。

“你的錯回頭哀家與你論,現下哀家是問她呢。”太后說道。

“奴婢本就是宮婢,在哪裡當值不是奴婢說了算的,但憑太后處置。”知夢不軟不硬說道。

去教坊又如何?若朱瞻基同意了她便去。

“母后,皇后姐姐看來是好多了,此時風涼了,咱不如進去坐坐喝杯茶?”孫貴妃忙說道。

“是啊母后,咱也走了好大一會兒了。”影妃也道。

兩人使了眼色,宮女忙攙著太后拾階而上入殿去了。

知夢再不識趣也知道張太后是不想看見自己的因此便對著胡氏略施一禮:“知夢告退。”

胡氏輕攙住她的雙臂:“知夢,是我給你惹來的麻煩,太后面前我會澄清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沒什麼麻煩,太后罵的對。知夢這就告退了。”知夢說道。

回乾清宮的路上,看著忙碌著打掃落葉的身影忽然便很羨慕,他們在宮裡做著最低級的雜役,隨便哪個主子身邊的奴才都能呵斥他們幾句,可若算起來他們雖身子累可心裡輕鬆,不用攪和到yīn謀里不用每天算計著宮裡的風向選擇往哪邊攀附,自然也不用擔心哪天受了牽連,黜落是小沒命是大。

大概是她走得沒有聲息又或許是小太監只顧低著頭沒瞧見她,反正那竹掃帚便招呼到了她裙子上。

小太監抬頭見她的穿著打扮立刻便跪下了口中說著“貴人饒命”。

“起來吧,沒事,是我沒瞧見你。”知夢說著從他旁邊過去了。

乾清宮裡很是安靜沒有一點動靜,朱瞻基不知道又跑哪裡去了,知夢無事可做回了房想歇歇,最近總有些沒有力氣不知道犯了什麼病,拉過被子蓋好,手不經意間碰到了那串蜜蠟念珠,拿到眼前看看,自從與朱瞻基在一起很久沒念過佛經了,珠串看著似乎都有了些晦暗,拿著哈口氣再用袖子擦一擦,仍舊是不甚光亮。也許是菩薩怪罪了,以後也要常念念才是。

正想著,外頭似乎有動靜,是朱瞻基,另外一個聲音她不熟悉,也許是大臣,隱隱約約的聽見那不熟的聲音說著什麼:來日方長,不急之類,朱瞻基有些不耐煩轟了人出去。

這又是怎麼了?朱瞻基這人就是心急愛生氣。

先不去理會他,待會他氣消就好了。

知夢順手將珠串套在腕上側身向里躺著合眼準備睡會兒,殿裡又沒了動靜,朱瞻基許是批摺子了。

睡得半夢半醒之間帳子外似乎多了道人影兒,知夢實在睜不開眼便不去理會,想著若是見自己沒醒他便會走了,誰知人影不但沒走反倒掀了帳子倒臥chuáng上了。

“容兒,還睡著?”聲音輕輕的。

熟悉的氣息令知夢安了心語焉不詳地了隨便應了聲也不睜眼。

手被握住,朱瞻基厚實手掌上的繭子蹭著她的手。

“怎麼把這個戴上了?”朱瞻基抬起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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