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她都不信自己的心了還會信別人麼?也許,死人的心,比如朱高煦。
“朱高煦,我要離了這裡了,這次我聽你的話。”知夢喃喃。
鍾萃宮被禁止任何人出入了,這在知夢意料之中,只是,想像中的賜死遲遲還沒有到來。
知夢睡得不安穩,睡夢裡總有兩個孩童出現,一個說“娘,我冷,你陪我玩”一個是滿身血污哭泣著問她為何要害他……每每從夢中醒來知夢都是一身冷汗。
“夫人,您又夢見小主子了?”chūn兒滿臉的焦急一邊拿著帕子給她擦汗。
“是啊,又夢見他了,他說冷讓我陪他玩兒,唉,也許沒多久我就真可以去陪他玩了。”知夢說道。
“不會的夫人。”
“會的。”知夢笑了,也許,很快了。
第二天一早chūn兒進來服侍的時候發現知夢早已起了,衣服穿得整整齊齊,頭髮也已經挽好了,還cha了一根細細的金簪,chūn兒有些訝異,在這形同冷宮的地方還要做如此隆重的裝扮麼?
“我今天要去見太后。”知夢說道。
“夫人?”chūn兒有些急。
“你放心,你和蕭侍衛不會有事的。”知夢接過她手裡的帕子擦了擦臉,一切準備停當用了早膳來到鍾萃宮門前,門緊閉著,知夢知道外頭並沒有侍衛看管有的只是一道鵝huáng紙的封條,稍稍用力便會斷掉。
此時的內廷已灑掃完畢但還是有匆忙往來的人,知夢緩步走著,仔細把路兩邊的景象記在心裡。
慈寧宮外的人見到她都是一愣。
“勞煩通報,兇手蕭知夢來向太后投案。”知夢說道,語氣平穩沒有絲毫的緊張與害怕。
看著小太監飛奔而去的背影知夢笑了。
張氏神qíng嚴肅異常,看到知夢她眼鏡似乎都要噴出毒箭來she殺知夢了。
“讓太后久等了,不過我現在還不能說,請您請皇上以及所有的娘娘們都來聽吧,如此才能還影妃的清白。”知夢說道。
張氏派人去了,然後yīn冷著臉看知夢:“哀家果然還是應該早早除去你。”
“現在也不晚,我這不是送上門來了麼。”知夢道。
朱瞻基是最後一個到的。
“蕭知夢,你說吧。”張氏命人緊守宮門,慈寧宮內妃子們或站或坐擠得滿滿的。
“是我陷害影妃,原因麼,自然是她懷了龍種,而曾經又有算命先生說她會生下太子,影妃自入宮便仗著是太后處處與我作對與我爭寵,若她真能生下太子還有我活命的份兒麼,所以,不是她死就是我亡,而那個太監,呵呵,他正巧就送上門來了,不用懷疑,他真的是太監,他本是我父親妾室的表弟,因來府中投奔見到我而心生歹念,幾次調戲不成他便偷了我們蕭家的銀兩趁著父親不在府中放火燒了繡樓將我挾持,離開蕭府他bī我嫁他,我氣憤不過所以將他去勢,我以為他死了便偷偷跑了,誰知道他沒死,因為沒有出路便進宮做了太監,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認出我的,可自從那時候起他便像鬼一樣出沒在我身邊,我怕他但我更恨他,所以……兩件事碰到一起,聰明如我自然就想到了這個主意,一石兩鳥又不會有人懷疑到我。”知夢說道。
她在編著一個應該還算順理成章的藉口。
“那、那東西……是哪裡來的?”太后這話問的有些不自在。
“淨身房隔斷日子便有太監進宮,多花些銀兩自然就弄到了,又是夏天,殿裡的冰塊用都用不完,想保存幾天易如反掌。”知夢很耐心地回答她的問題。
“是誰幫你弄來的?”太后問道。
“是那個滿北京給我找糕點的太監,在宮外找了個屍身替他,這樣在宮內他替我做什麼事就不會有人懷疑了,他還在外頭跟藝人們學了口技,專門模仿影妃說話,看來模仿得還不錯,連張承那樣的老狐狸都信以為真是影妃傳他。不過,這還多虧了影妃的提醒,若不是她請我看滑稽戲我還真想不出來這個辦法。”知夢說道。
“那太監現在何處?”太后問道。
“自然是出宮了,我給了他一筆錢讓他làng跡天涯去了,如今流落到哪裡我就不知道了。”知夢說道。
“再無別人參與?”太后聲音提高了些,宮妃們的竊竊私語止住了。
“既然是秘密行事難道還要拉幫結夥麼?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知夢伸出手,“我說完了,上枷吧,按明律,罪當處斬。”
太后命人將她綁縛天牢。
天牢里yīn森森的,只有頭頂上一處小小的窗戶,除了裡頭的鐵柱兒外頭已經用木板釘死了所以什麼都看不見。
知夢靠著涼涼的粗糙石壁仰頭看著頭頂,外頭天黑了吧?可惜這裡遠離宮廷聽不到什麼動靜,不過,想來宮裡應該正在歡慶吧?
你看,少了她蕭知夢到處都是歡聲笑語的多好,她是個瘟神還是離開人群遠點兒的好。
不知道哪間牢房傳來撕心裂肺的尖叫,知夢嚇得一個激靈,她見識過牢獄的恐怖可是身在其中還是不自覺害怕,抱膝縮在柴糙上坐了一會兒仍舊有些怕,知夢想起來,念經,雖然佛祖不會再寬恕她這滿手血腥的人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