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似乎有點值得期待,不知道襄陽那個地方有怎樣的山水。
皇宮,五月天,處處繁花,一片燦爛景致。
“襄王如何了?”
“回皇上,王爺聽聞靜蓉仙師圓寂他……吐了血,昏著到現在還沒醒。”小太監小聲說道。
“送些人參、鹿茸、燕窩過去,挑最好的去,讓襄王好生養著。”
小太監答應著躬身退出去了。
日子再怎麼過,宣德四年都準時來了。知夢開始想著襄陽之行,為了路上方便知夢依她們所說在肚子上綁了個枕頭,罩上衣服便是懷孕了幾個月的樣子,即便他疑心即便他會讓人盤查,可應該怎麼也想不到她會是“大腹便便”的樣子吧?
摸著那個枕頭知夢有些感慨,假的仍舊是假的。
一路南下,雖路上也有盤查,但好在還算順利,知夢的心這才放下了些。
朱瞻墡王駕還沒到襄陽,知夢被安頓在襄陽城裡,仍舊是那幾個人照顧她,仍舊是少言寡語,此刻她卻沒了往日的擔憂,只一心一意等待著朱瞻墡到來,一心一意盼望著將來去雲遊天下看遍山川美景。
時間荏苒,宣德九年了。
襄陽別院書房裡一個中年男子正走神,對著窗外怒放的huáng梅想著心事,那絲絲入鼻的香氣他全然沒有注意到一樣。
四年了,從宣德五年她換了男裝雲遊開始他便只見過她三次,每次都是匆匆而回又匆匆而去,期間她到了哪裡、在哪裡停頓他全然不知道,因為她從來不肯給他隻字片言,即便是回來見一面也只是給他帶些小玩意,他也只能由著這些東西去猜她的去向。
快到年關了,每年她都會在年前趕回來送他一份禮,今年——她又不會回來了麼?外面的山水世界真有那樣讓她流連忘返麼?
不是沒有想過派人保護她,可知道她不樂意,她已經太怕被人盯著了,所以,他放任她信馬由韁的走,自己留在襄陽等待。
桌上一邊是京城來的懿旨,讓他今年回京過年,說張太后十分想念他。面前是寫好的奏摺,墨跡還沒gān,和每年一道的懿旨一樣,這是他每年一次的抱病奏摺。
他不敢走,怕自己回了京她回來會看不到。
回了神不禁又嘲笑自己,朱瞻墡,已經不年輕了,還像那些少年般忐忑地盼著一個人回來,讓人知道怕是要笑了。
“叩叩!”
門被敲響了,慈眉善目的老管家站在門口,兩手袖著。
“怎麼了?”
“王爺,容姑娘說,山上的梅花開了,她從蒼梧帶回了縹清酒,問王爺是否賞臉前去賞梅品酒。”老管家仍舊是不疾不徐的走來把一封貼著兩朵梅花的拜帖放到桌上。
“回來了!”那兩朵也是huáng梅,襯著白箋看著暖暖的,打開看是秀麗的字。
手指輕輕划過那小小的字,想像著主人倚窗提筆寫字的樣子,也許,應該有點笑意的吧?
“王爺,下雪了,雪裡賞梅沒有更好的了,老奴這就去準備車馬。”老管家說著。
這些秘密的事從來不假他人之手。
“不用了,所謂踏雪尋梅,我走著過去就是了,反正也不遠。”朱瞻墡起身整了整衣衫起身信步走去。
那條路,他只走過幾次,每次都是梅花開的時候,今年花兒似乎開得特別絢爛。
轉過一個彎,一片小小的黛瓦屋角映入眼帘,還有一縷裊裊的煙,房子周圍的梅花樹下一個人正採集梅花。
她回頭,看見了他便一笑:“真是會選時候,昨天的梅花酒剛剛入了味道……”
抱著一籃子梅花兒進了屋,屋內飄著huáng梅和酒香味兒,兩人就著棋盤對坐,旁邊放著小小的火爐和兩個小小的銅壺。
棋剛走了幾步酒剛喝了一杯窗子響了兩聲,兩人同時望過去,窗外一個白衫皂靴的人站著:“天氣寒冷,可否討一杯酒暖身?”
“啪!”
白子落地,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