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給你倒水喝好不好?”誘哄小獵物語調。
“好。”小獵物似乎上當了。
扶著他靠好,尹天涼過去拿了那紙和印泥過來,將那紙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按個手印我就倒水給你喝好不好?”
陸君則似乎很勉qiáng地睜大了眼睛:“哦哦,什麼?”
“哦,這個啊,這個是我給你倒水喝的費用,我怕你忘了,所以簽字畫押。”尹天涼說道。
“給我看看。”陸君則雖然迷濛著眼睛,而貌似並不糊塗。
第一豎排一個水字,第三豎排一個費字。
“看不懂……”陸君則問道。
“是水費,畫押吧。”尹天涼拽著他的手指沾了印泥按了手印:“別忘了。”然後去拿了水放他手裡,服務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笑眯眯拿著她的簽字畫押走到外間去琢磨了。
裡面的人喝了水慢悠悠躺下自言自語道:“哦哦又琢磨什麼……”
尹天涼琢磨什麼?她拿著筆將那空缺的地方補齊了。然後小心地將紙藏好了便出門去找她婆婆了,看天色也該吃晚飯了。
她婆婆正靠在搖椅上閉目養神,聽了她的動靜才睜開眼睛:“君則睡了?”
尹天涼點頭,睡了,睡得跟豬一樣。
“涼兒,你猜昨天太后老人家和我說什麼了?”她婆婆神秘兮兮。
“太后老人家說娘您又漂亮了。”心qíng好這讚美的話不自覺就跑出來了。
“咦?涼兒,娘看起來漂亮了?”郡王妃問道。
黑線!!!說啥信啥,不過是客套話而已。
“娘一直都漂亮,要不當初我怎麼會認錯呢?”尹天涼說道:“娘,太后老人家說說什麼了?”
郡王妃不說話先掩嘴笑笑,表qíng絕對地jian詐:“太后說番邦臣服,上國書要和親,你猜番邦和親看中的人是誰?”
是誰?難不成是陸君則?
“娘,您給個提示。”尹天涼笑眯眯地說道。
這京城的豪門貴族裡未婚男女海了去了,她哪裡猜去。
“嗯,你不喜歡的。”郡王妃說道。
“清苑公主。”尹天涼脫口而出。她不喜歡的仨,凝淨姐妹加清苑,那倆成小婦人了,就剩一個倒霉孩子清苑。
郡王妃瞭然地笑了:“我就知道你要說清苑,不是她,再猜。”
“沒了,我不喜歡的就一個。難道是要娶番邦公主?那和親的不就是皇上?”尹天涼說道。
尹冽也夠不容易的了,人家送來的女人不管喜不喜歡他都得守著。
郡王妃又搖頭:“娘告訴你,番邦要娶的是女將軍。”
“女將軍?霍小姐——”
郡王妃點點頭。
尹天涼兀自震驚中,真是神奇的事qíng,人家和親都要公主,頭一回這樣地,這是啥套路?
晚飯的時候丫環說郡王正睡著不吃了,霍隴月來了,眉頭更是緊鎖。尹天涼忽然就可憐起她來了,要嫁到那麼遠的異地,風土人qíng也都不熟悉,不過還好,她是個彪悍的女人應該不會被欺負的。
吃過晚飯郡王妃催她回房去“看看”陸君則,尹天涼就心裡嘀咕,看什麼看啊,睡覺還能掉地下怎地?
看到那廝就不慡。因此便繞了個圈去看看小熊貓,到了又見霍隴月在台階上坐著,這女人最近怎麼喜歡上她的熊貓了?沒事就跑來看。
算了算了,她愛看就看吧,反正北地那麼寒冷也沒有這麼可愛的東西。尹天涼偷偷轉身走了。
回了房陸君則睡得很是安穩,尹天涼坐在chuáng邊環臂看著他:“一個月下獨坐一個借酒消愁,我還真可憐你們,要不,你們私奔算了……我就當沒看見。”
夜深沉,尹天涼又有點失眠。
第二天一家人正吃早飯,管家叔叔又跑進來了,說是宮裡有消息,皇后娘娘懷了龍種了,聽到這個消息尹天涼下意識地便看了陸君則一眼,難道尹冽還不是“單項選擇題”……
也是,咋說也得製造幾個接班人才行,否則這大好江山就要拱手讓人了。
皇后有喜那就得普天同慶當節日過,所以吃過飯郡王妃帶著兒子媳婦和霍隴月進宮道喜了。
正巧皇后也在太后宮裡,女人們又是請安又是道喜,各自有禮物送上,還好這些小事美人婆婆從來不用她cao心。
尹冽來了,還沒換掉那明晃晃的龍袍,妃子王妃誥命們起身請安,尹冽淡淡一揮手連句“免禮”都沒有,偷偷瞄一眼,神色也如常得很,還不如以前那幾次見還有點喜色。不過,這樣的尹冽有一股懾人的氣場,讓人見了便不自覺要低頭彎腰。
他來了沒多說什麼略坐一坐便走了,尹天涼看到皇后臉上一閃而過的失望。因為皇后有喜所以太后老太太就對別人家媳婦的肚皮也感興趣起來,笑問她和太皇太后指婚的幾對兒可都有了動靜,只有兩家的婆婆笑著點頭——當然不包括郡王妃,她看了眼尹天涼——很哀怨地。
“涼兒可是最早成親那一對兒,怎麼還沒有動靜呢?”太后這句話所有人便都看她肚子。
看,看甚?我是清白的。
“說來這事兒還得再求太后您老人家金口玉言呢。”郡王妃笑著說道,尹天涼便一激靈,婆婆啊,您真是不放過任何機會要解決掉我們尹家的大齡青年。
“哦?又來求我這個老太婆什麼?”太后也笑眯眯地看著尹天涼。
“求您快點給天凌指婚啊,前些日子您說的那閨女就不錯啊。”郡王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