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家人的禮節還是那麼多,不過看起來尹天凝這小妞還很得俞家人的喜歡,里里外外竟是管家奶奶的風範了,尹天淨兩口子自然也來了,見了面,這姐妹倆的感qíng自然是無人能比,尹天涼自然也還是和她們無話可說。
看看尹天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壞心眼作祟,總覺得這妞在qiáng顏歡笑。兩個小妞在那裡說著自己的孩子,說到這裡尹天淨笑著看尹天涼——的肚子。估計她是要找回點平衡感。
郡王妃因為有些不舒服婆媳倆便只坐了坐便告辭出來了,俞家和梅家的人送到門口,這點好,看著凝淨姐妹那訕訕的笑她就覺得慡到了,這就是命啊。丫環緩緩放下轎簾,尹天涼從fèng隙中看到了梅家那隻色láng。
禽shòu打扮得跟人似的。
太皇太后千秋之後,西境有捷報傳來,說已擊潰蕃族主力,目前正在竭力追擊殘餘部隊。因為這給她長臉的丈夫尹天涼在宮裡沒少被表揚,要不是她臉皮夠厚早就因羞愧而亡了。
不過她還琢磨另一個問題,既然是追擊殘部,那是不是代表著仗快打完了?不知不覺仗已經打了快一年了,她從十五歲都長到十六歲了。
本以為盼望著盼望著,回歸的腳步近了呢……誰知道卻盼來一片大霧迷濛。
九月中下旬的某一天,尹天涼和婆婆正準備東西打算給又有了身孕的尹天淨送去,那一向斯文儒雅的管家叔叔跟急驚風一樣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婆媳倆對視一眼郡王妃開口說道:“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夫人,現在外面都在傳言說,說西征的大軍里傷寒正肆nüè,死傷無數……”管家說道。
郡王妃愣了下,沉吟片刻說道:“既是傳言便不一定可信,若是真有了狀況宮裡也會有些消息,你不必著急,再仔細向宮裡的人打聽打聽。”
管家連連點頭出去了。尹天涼的心撲騰撲騰地,陸君則好久沒寫信來了。
郡王妃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兩圈問道:“涼兒,君則上次寫信來是什麼時候?”
“七月二十四到的。”尹天涼說道。
“才兩個月而已,沒什麼,也許是忙。”郡王妃說道。
尹天涼點點頭,還是不放心。若說起來,真要是沒事也該給家裡報個平安,這石頭應該不會這麼粗心大意真放她們兩個女人在家裡擔心的。
那天晚上尹天涼一夜都沒睡好,老想到那可怕的“傷寒瑪麗”,這年頭也沒有傷寒疫苗……在府中憋了兩天宮裡也沒什麼消息。
正好凝、淨姐妹派人送了帖子來,邀她一起去廟裡上香為遠在楚州的老太君祈福祝壽。理由冠冕堂皇尹天涼卻知道這倆小妞絕對是幸災樂禍等著看她哭喪著臉。
不過凝淨很快便失望了,因為尹天涼一點反應也不給,不是“嗯”就是“啊”要麼就是“哦”,單調的讓人打哈欠。凝淨二人的熱qíng被她打擊得差不多了,尹天涼還起身說府里還有事先告辭了。
看著她的背影凝淨二人輕笑了:“有事?呵,早知如此你還搶著嫁個郡王?”
過了些日子,終於有了些準確的消失,軍中是有了兵士患了傷寒病,不過還不算嚴重,京中已又加派了多名御醫前往了。
至於陸君則,還是沒有信回來。婆媳倆每日裡相顧看看然後便不約而同笑笑,笑得有點牽qiáng。
到了十月中旬,qíng況更壞,蕃族趁著齊朝軍中的傷寒流行戰鬥力較弱而發起了接連的攻擊,不用想,肯定是傷亡慘重。尹天涼雖不懂戰爭可是也有點擔心,要是此刻北周再來cha一腳來個兩面夾擊,那齊朝會不會風雨飄搖了?那自己老公回來的機率不是更小?
尹天涼的擔心很快被推翻了,因為北周朝居然來使上國書,說啥“舅甥一家”要出兵幫助齊朝去對付蕃族。雖然對他們的決定尹天涼覺得很不可思議,不過有人幫忙總是好的。
熬呀熬,到了大雪紛飛的十二月,戰爭據說有了轉機,據說傷寒之症也控制住了,總之一切似乎都在好轉,不過陸君則的信還沒有來過一封,尹天涼和婆婆的擔心也只有更甚,說度日如年也不為過。
熬到了煙花三月滿城飛絮,溶溶chūn光讓人提不起一點想興致,只覺得chūn光不曉人心還這麼燦爛。
尹天涼和婆婆去廟裡上香的次數多了,兩人互相勸慰著支撐著卻都知道這些話都無用,不過是說說和聽聽而已。
那天,兩人去廟裡上了香後回府,還沒進門便見管家在門口不停地走來走去,婆媳倆對視一眼,心不自覺都一沉,不過等管家抬頭瞧見她們的時候卻是滿臉的喜色,衝過來衝著兩人恭敬地說道:“兩位夫人,老爺回來了。”
尹天涼眼睛瞪大了一圈,老爺?她公公?
“回來?他回來有什麼用啊……”郡王妃似乎不甚喜悅。
婆媳倆進了院子回了內院,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院中那棵樹下背對著她們。果然還挺高,不知道是不是很玉樹臨風。
“你怎麼回來了?”郡王妃問道。
那高大身影回了神,尹天涼眨眨眼睛,呃……這叫玉樹臨風?不管啥樹要是被十二級颱風chuī過也玉不到哪裡去……她公公的臉上就那雙眼睛閃亮閃亮的還有些特別,其餘……那張臉平凡地只能用“平凡”來形容。萬幸,石頭長地像娘。
“這就是我們家媳婦?長得蠻俊。”老頭兒說道。
“那是啊,我這輩子給自己挑錯了還能再給兒子挑錯了?”郡王妃說道,拉著尹天涼的手進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