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涼不接話催眠自己。
因為還要在行府住幾天,尹天涼決定倒倒時差,總不能每晚上看著陸君則睡得那麼香甜她卻瞪著眼睛到天亮吧?那還要用門外值夜的gān啥,她自己包辦了算了。
時差倒了三天,有人又來到了行府。
是誰?當然是尹天涼口中的那個小麻煩梅昆。
梅昆的表qíng像是煤氣中毒一樣,看見尹家兄弟和陸君則時笑得很是勉qiáng,走走形式念了遍聖旨便推說自己一路勞頓,連那接風洗塵宴都沒參加。
晚上陸君則回了房也沒說什麼,只說聖旨說再過幾日他們便可班師回朝了,留尹天凜為西蕃都護府都護,尹天涼自然高興,不過想起梅昆那禽shòu她還是有點擔心,這小禽shòu還有個老子是戶部尚書呢……
第二天,新上任的都護大人尹天凜中午宴過了臣僚下屬,晚上又在內府準備了家宴。當陸君則說也邀了她同去時尹天涼有點小小的鬱悶,跟禽shòu同桌吃飯還不得味如嚼蠟?
依舊一身男裝隨陸君則去了,只見廳中已坐了尹家兄弟和梅昆三人,客氣禮貌的打過招呼,幾人入了席,自然首先要恭賀尹天凜榮升都護之職,其次也算是提前舉行的餞別宴。
席中大家說著話,梅昆卻甚少接話,只是悶悶地喝酒。
“梅妹夫也是一路西來,按說竟是比涼兒更提前離京,怎麼路上卻沒遇到?”尹天凜說道:“若是遇到了也不必那北周的王爺一路護送了。”
尹天涼拿著筷子的手稍稍頓了下,不著痕跡的看一眼尹天凜,說實話,現在她最怕的人便是他,一個外表看起來永遠無害的人,她一直覺得尹家看起來最沒城府的人,可是現在他居然不聲不響地做到了西蕃都護——西蕃最高行政長官,掌管著這裡的政經大權。
“途中出了些事耽擱了一段日子所以並未碰上。”梅昆說道。
算你小子識相,否則姑奶奶今晚就閹了你然後毀屍滅跡讓你有去無回。
然後尹天凜又轉移了話題,這頓飯也就這麼結束了。
尹天涼其實不怎麼相信這幾個人jīng沒看出什麼來,只是他們不說——應該是顧及到她的面子吧?
“哦哦,怎麼了?睡不著?”陸君則擁著她輕聲問道。
“時差沒倒過來呢。”尹天涼說道。當然睡不著,一想到你們三隻腹黑的狐狸jīng都眯眯眼琢磨我我就害怕。
“時差?”陸君則對這新名詞有點陌生:“是黑白顛倒之意?”
“哦,是啊。”尹天涼答道:“郡……世禮,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陸君則輕笑一聲:“講什麼故事?”
“講講公公和婆婆的故事。”尹天涼說道,真是好奇得要死,為啥公公和她婆婆的描述天差地別啊?難道是她婆婆審美觀扭曲?
陸君則半晌不做聲,尹天涼撇撇嘴,這個還用想,那不是你親爹娘嗎……
“一對沒正事的老小孩。”陸君則的一句話故事完畢了。
呃……果然跟她想得差不多。不過這年頭這麼說自己爹媽是不是該拖去祠堂關禁閉斷頓外加跪搓衣板抽鞭子啊……
“完了?”尹天涼問道。她那特有求知yù的八卦之心還沒得到滿足。
“完了。”陸君則點頭。
“這故事……真短。”尹天涼說道,將來要是指望他哄孩子睡覺估計是沒戲了,估計他只對孩子說一句“快睡覺”完事。
“本來也沒什麼好說的,他們的事無聊又麻煩。”陸君則說道,忽而又說道:“不過為夫可以給你講個別的故事,很是引人入勝……”
“好吧,最好講到我能睡著。”尹天涼說道。
半個時辰後,尹天涼微閉著雙眼,困意襲來……
昏睡之前她很想問陸君則一個問題“你師承木子美嗎?她用身體寫作,你用身體講故事,真是有故事的人!……講就講吧——gān嘛有把我捎上?捎上就捎上吧,為啥是個huáng顏色的故事……”
不過她沒力氣問,實在太困便在講故事的人懷裡沉沉睡去。
因為尹天涼是內眷,而且她也懶得和一群男人們一起吃飯,所以這返程前的幾天她沒有見到那個梅昆,這也正好順了她的意。
後天便是返程的日子,這天陸君則和尹天凌陪同梅昆去了軍營,說是宣讀宣慰詔書,行府中只有尹天涼和尹天凜。午飯的時候尹天凜派人來請她過去一同用膳,尹天涼心裡那個小鼓擂得震天響。
來到廳中尹天凜還不沒來,尹天涼坐那兒琢磨,神仙啊,我錯了我以前不該低估你,你就饒過小的吧……
“涼兒來了?”尹天凜的聲音自門口傳來,尹天涼忙站了起來。
“二哥。”叫了一聲,覺得底氣不足。
“坐吧,知道你不愛和我們一起吃,不過今日府里就剩下咱兄妹兩個,我一個人吃飯也怪悶得慌。”尹天凜和顏悅色,尹天涼更加忐忑。
小心坐下了尹天涼qiáng作鎮定。感覺身邊坐了只白老虎一樣。
飯菜擺好了,尹天凜揮揮手丫環們都退了下去,尹天涼看著丫環離去的背影真想拔腿就跑,哥哥,親哥哥,你這是要刑訊bī供了?
飯快吃完了尹天凜還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別後的事——敘個別qíng這前奏也太長了吧?尹天涼不長不短不溫不火地回著話,心裡渴盼著她家石頭快來解救她。
“涼兒一路來受了不少委屈。”尹天凜說道。
終於要到正章了。
“還好。”尹天涼說道。反正是活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