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你還念著情份替她倆求情。卻不知這主僕二人欺你年幼,早就串通一氣。你進岑家時身邊只有一隻衣箱,兩隻包袱。私財早就被他二人瞞了去。你重情份不看重錢財,可我岑家卻容不得這等刁奴!」岑老太太說完,喝道,「打!」
「不要!」岑三娘返身撲到了許氏身上,急促的說道,「堂祖母,您先聽三娘說完再處置她們好嗎?」
岑老太太皺了皺眉,滿臉不贊同:「難道還有什麼內情不成?也罷,我便聽你一言,再處置這兩個刁奴!」
田媽媽扶著岑老太太回房。
「三娘子,別……」許氏艱難的說著,嘴裡流出血沫子來。
岑三娘柔聲說道:「別擔心。堂祖母誤會你們了。聽我說完,便沒事了。」
她站起身厲聲對手持竹板的婆子說道:「誰敢趁我不在動她倆一根頭髮,我讓你們後悔不該生在這世上!」
三年來,岑三娘第一次露出鋒芒。驚得院子裡看習慣她柔弱斯文的丫頭婆子們張大了嘴巴。
借勢(一)
進了內堂,田媽媽知趣的低著頭出去,掩了上房門。
岑老太太看似余怒未消,板著臉坐在竹榻上。知道三娘進來,頭也沒抬斥道:「三娘,你別替那老刁奴求情。」
岑三娘再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老太太所居的後堂比平時安靜。前後院門一關,隔著兩重天井,別說打死一個許氏,就是讓她們主僕三人無聲無息死在這裡都不會讓別人聽到半點風聲。
可笑的是前兩天岑家少爺姑娘擺席請客,自己又稱病缺席。對外說聲自己病重,隔上十天半月放出風聲報個病逝,賞口棺材埋了,上下一打點,難道還有誰會挖墳驗屍不成?
岑老太太最怕什麼?最怕自己豁出去亂說,敗壞了岑家的名聲。想要銀子不假,但在老太太心中,岑家的名聲比范家的彩禮更重要。
她要想一個兩全之策。岑三娘緩步走到岑老太太面前,沒有跪。
意味著她並沒有低頭。岑老太太眼裡飄過一絲陰霾。
「堂祖母。父親的喪事是您一手操持,對三娘來說,是天大的恩德。三娘絕不會忘記。」岑三娘輕聲說道。
能知恩,還好。岑老太太臉色緩和了點。
「若非堂祖母找來名醫救治,三娘也許在三年前就隨父親一起去了。此救命之恩。三娘也絕不敢忘記。」
岑老太太不再板著臉。
「三年來,得堂祖母的庇佑,住在府里,吃穿住用都不曾短缺。養育之情,三娘銘感於心。」
岑老太太嘆了口氣:「你祖父叫我一聲三嫂,你是我的親侄孫女。堂祖母不會害你。難道你要為那兩個欺主的刁奴忤逆我不成?」
岑三娘往地上一跪,趴在岑老太太膝上嚶嚶哭了起來:「堂祖母,三娘有愧於你!三娘私下裡瞞了你好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