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銘哈哈大笑,神秘的對銀子說道:「誰都不許說,聽到沒有?」
來人(一)
一晃半個月就過去了,岑三娘面上不顯,心裡越來越緊張。那人不是說半個月長安會來人嗎?人呢?
岑三娘現在的心態像極了一個故事。
有人習慣半夜上樓,重重的脫下鞋扔樓板上。某天突然擔心這樣會吵著樓下的鄰居,扔完一隻後,輕輕放下另一隻。
不料鄰居憤怒的敲門。他開門之後,鄰居大聲問他:「還有一隻鞋呢?等著你扔完我好睡覺,你怎麼還不扔!」
如果來了人,她布置了這麼久,讓岑家出面的保衛戰就知道戰況了。偏偏,長安沒有人來。岑三娘等的著急。
她想把小青叫來,這丫頭嘴像蚌殼似的閉得死緊,反而顯露了自己的不安,只得作罷。她鴕鳥的想,也許那人知道自己決定不去,便放棄了。
可是如果真是這樣,小青為什麼還要繼續留在岑府?
夏季的雷滾滾響起,大雨傾盆。岑三娘默默的望著煙雨濛濛的園子,心裡充滿了不安。
大雨中,一輛馬車停在了岑府大門外。
門房撐著傘上前迎著。掀起車簾,車裡坐著個五十出頭,蓄著長須的老者,滿面風塵。門房禁不住驚道:「三總管,您怎麼回來了?」
岑方從馬車上跳下來,一腳踩進水窪里,濺濕了半幅衣衫。他急急的往裡走著,邊走邊問:「大老爺在府里麼?」
雨太大,門房努力撐著傘,大聲回他:「大老爺去莊子上了,大夫人在。」
進了大門,岑方奪了門房手裡的傘交待他:「把車裡的東西先卸了,我去見老太太。」
他順著回廓進了正院,看了眼前面議事的花廳,遲疑了下,吩咐身邊的小廝:「大夫人若在花廳,便通稟一聲。」
小廝一溜煙跑到了廊前,對站在門口的丫頭說了聲。
花廳里正在看帳本的大夫人心頭一跳:「他怎麼回來了?傳。」
岑方進得花廳,隔著老遠給大夫人行禮:「小人給大夫人請安。」
大夫人嗯了聲:「三弟有什麼事要勞煩你跑一趟?」
岑方原是岑家得力的三總管。年前三老爺去洪府赴任,老太太便吩咐岑方隨同,當了三老爺家的總管事。
若非極重要的事,三老爺不會將岑方遣回來。
岑方垂手站著,恭敬的說道:「三老爺置辦了些土儀令小人送回家裡,讓小人帶個平安信回去。」
大夫人才不相信他的話,盯著岑方見他眼神往左右瞅了瞅,心裡有了數,笑道:「老太太好著哪。母親午睡還有小半個時辰,岑總管先去換件衣裳歇歇。」
岑方恭敬的應了聲,出了花廳由小廝領著去了。
大夫人看了會帳,合上帳本交待管事:「地里才打下的穀子不知道入了倉沒有,你盯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