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心存疑慮,偷偷拉了四娘的衣襟悄聲說道:「四娘,你問過你娘沒?我怎麼覺得三娘不像是前來陪我學禮儀的。」
「她不是一來就病了麼?」四娘說完也覺得奇怪,「母親好像待她極熱情,幾乎有求必應。」
六娘腦中飛快的閃過滕王的身影。年輕,富有,俊美……六娘的心悄然跳動。她有種閃電般的直覺,讓她來不及去想清楚,就做出了決定:「四娘,滕王宴請,如果三娘不去會怎麼樣?」
四娘愣了愣,然後覺得無傷大雅。自己父親任都督府的參軍,府里正兒八經的女眷是母親和自己。三娘六娘都是捎帶的。三娘去不去能怎麼樣?
下藥
刺史府自刺史以下有長史,別駕這些官員,還設有司功、司倉、司戶、司法、司兵、司田等曹參軍,各自分管一塊。
都督府以下有長史一人及錄事,參軍等。滕王任了都督兼刺史,事實上皇族任都督一職大都是虛職,滕王可以呆在府里什麼事都不做。
都督府和刺史府真正處理政務的實權人物便是長史別駕一職。洪州刺史府的長史空缺,都督府的長史忙得腳不沾地。岑三老爺目前任著刺史府的曹參軍,管著田地這一塊。討好滕王,是盯上了刺史府長史這一實缺。從六品和正六品差別大了。
岑三娘成了進身之階,但這事岑三老爺夫婦卻不方便告訴四娘。為了三老爺的前程,將四房的孤女誑來洪州送給上司為姬妾。這事一旦傳揚開去,岑家的名聲便毀了。
四娘自認為仲秋宴請三娘是否出席無傷大雅。念著和六娘交好,又實著不忿三娘理所當然的享用母親的關愛。宴飲那日,四娘指使丫頭在給岑三娘的燉湯里下了泄藥。
岑三娘又沒有第三隻眼,只覺得這道酸筍雞皮湯的確酸了點,少喝了兩口。巴豆粉煮進去,顏色會變得比茶水更深一點。酸筍煨的雞湯本來就是澄黃色,誰知道啊?
不僅岑三娘喝了,許氏,百草和知秋順便把剩下的湯分來喝了。呼拉拉全倒了。
三夫人大怒。無奈之下,決定只帶四娘一人出席。
六娘不甘心。三娘去了不,為什麼自己也不能去。
三夫人只是冷冷的掃了她一眼道:「你祖母還好沒現在將你送去長安。六娘,就算你再嫉妒我疼愛三娘,也不該教唆四娘去做這種下三濫的勾當!」
四娘自覺母親話重了,爭著替六娘分辯:「是女兒的主意。她算什麼呀?咱們家養著她就不錯了,她還成天趾高氣揚的……母親,為什麼?」
三夫人眼睛酸澀,寵著岑三娘,忽略了四娘的感受。她只能從別的角度去解釋:「咱們岑家傳世百年。三娘是四房的孤女,寄住在咱們家,就要對她更好。見不得她有一點好,那是暴發戶的所為。四娘,你進宮參選,難道只有你強過別人,沒有別人強過你的時候?難道你都只有下泄藥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