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爺一聽皇宮二字就來了精神,客氣道:「自怡是我的外孫女,也是岑家女兒。及笄禮在李家置辦,我家夫人為主賓,少不得要請尊夫人為正賓為自怡加笄。」
說完便等著岑二老爺繼續。
「如此甚好。」岑二老爺語氣頓了頓,又道,「昔日我家老太太在隆州給三娘定了門親事。後因她在洪州大病一場,方家七公子年與她年紀相差五歲,恐耽擱了人家,便把親事退了。三娘及笄,歲數也不小了。如今滕王爺正妃脫離凡塵修行,王爺欲求娶三娘為妃,是以請本官牽牽紅線,不知老太爺意下如何?」
岑二老爺也撫著頜下鬍鬚,坐直了腰,等著李老太爺惶恐著,驚喜著一口給答應下來。
「岑郎中今日造訪便為了此事?」李老太爺根本沒把這親事放在心上,不死心的問道。
「就為了此事。」岑二老爺心裡鄙夷著,驚喜了吧?激動了吧?外孫女能做王妃了,你還坐得住?
李老太爺頓時沒了興趣。
「滕王爺年輕,已為一州都督,他許的可是正妃之位!」岑二老爺見李老太爺怔忡,手指在案几上重重的敲了幾下提醒他。
皇上看了密折,滕王的項上人頭恐怕都保不住了,還一州都督呢。李老太爺心裡冷笑。這節骨眼上,他才不會答應這門親事。他舉報的滕王,轉眼就答應把外孫女嫁過去。又不是腦袋被門板夾了,他才不會把自己卷進滕王與杜家企圖謀反的漩渦里。
咦,滕王求娶自怡為正妃,難不成是圖謀她釵里藏著的巨額銀兩?李老太爺一念至此,兩眼放光,臉上浮起了笑容,虛與委蛇:「能得滕王厚愛,是自怡的福氣。只是茲事體大,老夫還得與內子商議商議。雖說自怡的親事由長輩作主,但老夫只有這麼一個外孫女,也想問問她是否願意。」
如果不是岑三娘住在你家裡,岑家早就允了這門親事,與滕王結親家了。老東西還擺什麼架子,你是外祖家,岑三娘可是我岑家的姑娘!岑二老爺暗罵,面上也不顯,微笑道:「如此本官便靜候佳音了。」
李老太爺敷衍著,端茶送客。
送走岑二老爺之後,速度揮毫再寫一封密折,囑人火速遞往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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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意
酉時末牌,太陽已完全沉入了西山背後,李老太爺終於等來了宮中的旨意。蓮居池院正門大開,李家闔府上下備好了香案齊聚在正堂候旨。
李尚之在京郊大營執守,李老太爺親自將紫宸殿總管胡公公迎進了正堂大廳。
他瞅著胡公公身側那人著深緋色圓領襴袍,胸前繡有鬥牛圖案,腰系金帶,挎千牛刀,身形挺拔如青竹一般,知是皇帝身邊的千牛衛將軍。皇帝派親衛護送胡公公,大抵對此事也重視之至。李老太爺心裡不覺又是一喜。
進了正堂,胡公公看了眼堂中眾人,笑道:「時辰不早,咱家得趕在宮門落匙前回宮,李老太爺請將岑家姑娘請來,速速接旨吧。」
李老太爺一愣,轉念想著此事確與岑三娘有關,叫了管家速去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