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輩只備了長房和二房的禮,像杜蒹葭杜靜婉都是價值三十兩銀的首飾。男子是荷包掛件文房四寶等物。別的幾房平輩有準備的價值二十兩,多出來的人就全給了杜燕綏準備的禮。
輪到收禮,岑三娘終於大開眼界。
長輩賜塊手帕,從腰間解個半新的空荷包,一串紅線串好的九文銅錢……印象最深刻的是九房的十一伯,賜下了一番訓戒。
她心裡一算帳吧,默默流淚,杜燕綏備的禮都嫌重了。
到了後面,虧得尹媽媽在身邊說個不停,介紹對方的身份,巧妙的打圓場,岑三娘只需要微笑見禮就行了。饒是如此,她臉都笑僵了,笑容抖都抖不掉。
平輩行福禮,小輩直接從托盤取個紅封遞過去。岑三娘眼花繚亂。估計再見面,也沒有印象。
最虧的還是二房。長輩多,平輩多,小輩也多。送出來的禮合在一起是最多的。二房心裡不舒坦。二房老太爺又出了頭:「三弟妹今日連水酒都未曾備下一杯麼?」
此言得到了堂上眾族親的認可。來一趟,收了些薄禮,總要吃回來心裡才舒坦啊。
杜老夫人笑道:「老身可不敢壞杜家百年規矩。此事自有族長操持,對吧二叔?」
族裡開宗祠請吃飯有公帳,百來號人想白吃三房,門兒都沒有。杜老夫人態度堅決。
杜晗松笑著起身:「公中備了流水席,遠來的族親可自去用飯,申時開宗祠。」
家住平康坊的三支嫡系,誰也不會去吃公中備下的流水席。遠來的族親們都餓了,紛紛散去。
請求
送了眾人離開。張氏率先撐不住,半闔著眼,有氣無力的歪倒在椅子上。
杜燕綏沒等下人抬軟轎來,一把將張氏抱了起來,大步走回內堂。
岑三娘愣了愣,聽到杜老夫人吩咐:「三娘你去吧,燕婉扶著我就行。」她趕緊跟了上去。
送張氏回了正氣堂,丫頭打了水替她潔面,岑三娘這才看到一張蒼白如紙的臉。白的幾近透明,沒有半點血色。
杜燕綏怔怔的看著她,伸手替張氏掖了掖被子,照岑三娘使了個眼色,退了出去。
尹媽媽正指揮丫頭在正屋擺了飯菜。
杜燕綏站在廊下,突然輕聲對岑三娘道:「我娘時日怕是不多了。」
他說的那麼平靜,讓岑三娘一時間不知怎麼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