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間打通成一間,顯得極為寬敞。
南窗下擺著張楠木大書桌,放了文房四寶。靠西牆是一溜同色楠木打造的書架。
這些都是岑三娘的嫁妝。書架也是她設計的。不是博古架的樣式,極簡單的橫格。下方造成了一排柜子,方便放置東西。
中間有張圓形的束腰桌子,四周是圓鼓凳。上面擺了個細腰的青瓷花瓶,插著她剪下的那枝玉樓點翠。
她剪下來的時候還是半開著的。養了兩日,花全開了,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北窗下是一排寬敞的坑,正中擺了張方桌。鋪著墊子和引枕,上方糊著雪白的窗紙,光線明亮。
她想,在上面歪著看書肯定極舒服。冬天燒了炕,還能帶著兩個丫頭窩在上面做活。
這樣一來,杜燕綏如果想在臥室休息,丫頭們出入就不會受影響。
岑三娘瞧著就誇了夏初:「布置得不錯。」
夏初笑道:「夫人喜歡就好。」
岑三娘又道:「去把宣紙抱來。還有針線筐,找匹細綿布來。」
夏初應著出了書房。過了一會兒和阿秋兩人大包小包的揍了東西進來。
岑三娘已經脫鞋上了炕。
她穿了件藍底碎花的綿麻家常窄袖襦衣,繫著大紅的裙子。只戴著對金耳釘,頭上斜斜插了只長玉笄,手上連只鐲子都沒戴,簡單之極。
見夏初將抱著的宣紙放在桌上,就喊她:「先扯一張過來。」
夏初依然拿了一張給她。
岑三娘比劃了下,讓兩人裁小了,疊成了長條。又做了幾隻細長的布袋,塞進去試了試,滿意了。
阿秋和夏初這才知道她想做什麼,不由得面面相覷。
「少夫人,這樣怕是不妥……」阿秋跟岑三娘時間久些,性子更活潑,忍著羞意,低聲提醒她道,「……若被人知道,會說對讀書人不敬。」
「啊?」岑三娘大吃一驚。
她心裡暗暗咒罵這個古板的時代。可讓她繼續用什麼香灰袋子,她實在受不了。
她瞅著二婢慢吞吞的說道,「這裡就咱們三人,不說出去誰會知道?」
那眼神明明白白的在說,你倆的賣身契在我手裡。傳了出去,我能落個罵名,你倆就死定了。
兩婢也知道自己的命運和岑三娘是緊緊緊相連的,互看了一眼,竟發起誓來。
岑三娘哭笑不得。
有那麼嚴重麼?至於要賭咒發誓?
可看兩人的神情,她就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