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侯爺本就傷心,半點不作偽的哽咽起來。
圍觀的人一愣。有不明真相的又叫了起來:杜家姑娘竟是不顧家裡反對,對崔大郎一往情深!
崔大郎芝蘭玉樹般的人物,與杜姑娘情投意和,泉下有知,定也欣慰!
哎呀,那杜少夫人敢坐在人家門口哭號,哪有半點誥命夫人的儀態!
崔侯爺幾句話就將事情扭曲成杜老夫人和岑三娘鐵石心腸。氣得岑三娘拍了拍衣裙站了起來:崔侯爺你巧舌如簧,可敢放了我家姑娘出來?
她不哭也不鬧了,素衣飄飄,眼神輕蔑之極。
自己一把年紀,難道要在府門與個十來歲的小婦人爭辯?崔侯爺拂袖而去:杜姑娘哭暈了過去,髮妻好生照顧著。杜少夫人,你年紀尚幼,怎生的這般鐵石心腸!
跑了,扔下讓眾人誤會的話,自己再哭鬧也達不到效果了。岑三娘幽幽說道:開國侯執迷不誤,要把黑的硬說成白的,那就公堂上見吧。
崔侯爺聽得分明,冷哼一聲,道:府門口如此喧譁,吵著大公子了!
牙齒縫裡蹦出這句話來,侍衛們一擁而上,將周圍看熱鬧的人驅散乾淨。
有侍衛故意執了鞭,在岑三娘身邊抽響。嚇得夏初直縮肩膀。
敢嗎?岑三娘上前一步,那侍衛訕訕的收了,哼了聲扭開了頭。兩排侍衛呈雁翅狀排開,幾名小廝抬了水就往台階上澆,分明是讓岑三娘再也坐不得。
少夫人!巷口奔來一行人馬,杜知恩領著國公府的侍衛們趕了來。
水濺下來,污了岑三娘的裙角。
岑三娘指著開國侯府道:敢潑髒誥命夫人的裙子,給我打!
依照大唐律,奴僕敢冒犯貴人,打死不論。岑三娘還沒氣暈頭,失了理智,給找了個理由。
杜家的侍衛早就怒火中燒,提了棍棒就上。
有道是布衣之怒,流血五步,天下縞素,令國君色撓,長跪而謝。杜家氣如長虹,大半都是跟著杜如晦征戰沙場退下的親兵,沒上過戰場的,也是親兵子弟。開國侯府是文人世家,見一眾漢子手中哨棍舞開,這方拔了腰刀還未近身就被一棍抽翻。
頃刻間,開國侯門口的侍衛小廝就被打得落花流水。
少夫人!是否打進府去!杜知恩好久沒這麼爽快過了,正熱血沸騰著。
岑三娘看著裡間一片縞素忍著性子搖了搖頭:再打,砸了崔大公子的靈堂,便是我家不對了。開國侯府太大,要藏二姑娘咱們那找得著,惹怒了崔家,萬一對二姑娘下手就壞了。氣也出了,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