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三娘這會覺得留著那些東西不是件好事。滕王有分寸,她不用太擔心。她擔心的是岑知林。
想到這裡,岑三娘起身叫阿秋去叫了阿富來。
昔日跟在岑知林身邊的小跟班已長成了少年。虎頭虎腦的。
阿富,我出嫁的時候,九少爺把你們一家三口暫時借給我使。如今杜家下人夠多,日子也理順了。你們一家去嵩山侍候九少爺吧。岑三娘拿了二百兩銀子給他們做盤纏,又備了許多土儀。
阿富在杜家一直在門房做小廝,聽到岑三娘放了他一家去找岑知林,樂得直點頭:少夫人放心。阿爹趕車穩妥得很,一定會平安到達的。
趕在年前動身,正好陪九少爺過年。岑三娘算著時間剛好,就催著他們一家儘快動身,又叮囑阿富,見了九少爺,記得告訴他一件事。如果他隨身帶著我在隆州送他的小玩意兒,讓他燒了。別給人瞧見了。
阿富想起來了:少夫人做的園林模型啊,燒了可真可惜。
岑三娘道:那模型讓九少爺留著,別的就燒了,不吉利。就這麼給九少爺講,明白麼?到了記得讓九少爺寫封信來,他有兩個月沒給我寫信了。
阿富聽不懂,重重的點頭:我記住了。一字不漏的講給九少爺聽。
送走阿富一家,岑三娘坐在書案前,想給滕王寫封信。轉念一想,丹華既然在武昭儀身邊,這件事瞞不過滕王,就打消了念頭。
墨已經研好,她提著筆又想給杜燕綏寫信。寫了兩個字,想起杜燕綏那手俊俏的書法和那首詩經,覺得自己的字實在看不得。又擱了筆。
杜燕綏走了半個月了,也沒有信來。岑三娘想,這時候交通不便,就算有信,也不會這麼快寄回來的。
她覺得自己也需要找點事做,免得總會去想,去擔心。
這時候杜燕婉已收了一麻袋鴨絨,正不知道怎麼弄。岑三娘就把心思放在做衣裳上。親自守著廚房用滾水煮了三遍,去了浮渣等物,又急著升了個空置的火炕烤乾。
干透的鴨絨一口氣就能吹起來。岑三娘當成商業秘密,只拉了杜燕婉進屋,結果兩人打了個噴嚏,弄得滿頭都沾滿了細絨,狼狽的跑了出來。
最後還是方媽媽指揮兩個手腳靈便的婆子用沙布將干透的細絨收了起來。岑三娘擔心會有細菌,又找著大夫配驅蟲的草藥來煮過,再曬乾。
岑三娘擔心老夫人不習慣,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選中了黑七。先買了青色的織得緊密的細布裁了兩件衣裳做內膽,把鴨絨填了進去。一麻袋收拾出來只填了一件長衣裳。
瞧著又厚實,又輕便。杜燕婉興奮起來,讓岑三娘趕緊拿給黑七試穿。
兩人喜滋滋的帶著衣堂去了。
黑七看著那件鼓鼓囊囊的衣裳,神情怪怪的:……行動不方便!
岑三娘就討好的笑:黑爺您試試,主要是看暖和不。
我有老羊皮襖子!黑七放下衣裳,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