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笑了起來:不知成本比起絲綿如何?
岑三娘想了想道:不算面料,單算一件襖子的料,兩錢銀子不到。
這麼便宜?徐夫人有些驚詫了。
岑三娘誠懇的說道:雖說得了織錦坊一成乾股。國公府也不能完全靠天吃飯。府里沒有鋪子,所以我想借織錦坊寄賣。不知夫人願意幫這個忙不?
徐夫人望著她,心裡暗暗嘆息。一件襖子五兩銀子,五個繡娘趕著做,一天不過出兩到三件,一個月出一件百件,也才五百兩銀。除去成本人工,賺三四百兩銀。冬襖只賣一季。織錦坊那一成乾股只是個說法,王爺的意思是不論織錦坊有多少利潤,每年都送國公府一萬五千兩銀子。她何苦要去賺那兩三千兩銀子使。
少夫人,妾身要拿回去試了,才能回您。徐夫人對輕飄飄的小襖並不了解。她只知道,只要岑三娘缺銀子,哪怕織錦坊買上三百件囤著,她也要接下來。
岑三娘臉上就放出光來:這是自然。今冬已過了大半,不過是試試銷路。原想著是讓普通人家買不起上好絲綿襖,能買這種羽絨襖穿。織錦坊賣的都是上等衣裳,這種便想銷給普通人家。如果能行,明冬就可以多招繡娘大量製作。
徐夫人含笑把襖子收進包袱里,讓跟來的小丫頭提了,從袖裡又拿出一張五千兩銀票來:今年織錦坊的利潤還算不錯。一年結兩回帳。這是年底的一成利潤,少夫人收好。
岑三娘沒有客氣。杜燕綏幫著滕王做了那麼多事。不收銀子也要幫,幹嘛不收?她笑吟吟的收了:夫人費心了。
徐夫人起身告辭回去。拿起三件小襖細看。親手拆了一件。外面是深紫色福色團花的綢緞,裡面還有一層織得緊密的細葛布。拆出來的一角露出潔白輕盈的絨羽。她用手捻起一搓瞧仔細了,輕吹口氣,絨羽就紛揚飄起。
好個聰慧的岑三娘,可惜,只要人家買回去一件拆了,就能仿製。到底還是年輕了些。徐夫人輕嘆,親自拿針線原樣縫好。留了件自己穿了,另兩件賞了身邊服侍的丫頭,吩咐道:換了你們的絲綿襖,穿這個試試,看是否保暖,穿著是否舒適。
奴婢明白。織錦閣試做新的成衣,常先自己試穿了。丫頭們二話不說就回房換了。
隔了三天,徐夫人親自登門,帶來一紙契約。大概內容是國公府做好的襖子交由織錦閣寄賣。布料由織錦閣提供,每款做成大中小號。由織錦閣定價,扣除面料錢後,織錦閣抽兩成。岑三娘毫不猶豫就簽了。回頭讓杜總管去尋了養鴨戶,簽訂了獨家供羽絨的協定。
徐夫人正想提醒她,岑三娘笑道:夫人應該已經知道妾身是用何物代替絲綿。材料不用擔心,長安附近的大型養鴨戶都簽了獨家供貨協議。
徐夫人就笑了。岑三娘雖然年輕,卻已經有了經商的意識。想了想道:織錦閣在很多地方都有收貨,不如妾身吩咐下去,替您收著,跟著織錦閣貨一併送來。
岑三娘大喜:如此便多謝您了。
這丫頭,她難道不知道,她缺銀子使,王爺哪會坐視不理。徐夫人想起那一年被王爺派到隆州開店,只為了一個岑三娘,心裡又陣陣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