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舀了一碗。
杜老夫人看看面前的湯碗,知道岑三娘惱了杜燕綏了。清了清嗓子和聲說道:燕綏哪,武昭儀把她賜給了咱們家,究竟是什麼情形哪?孝期是不能納妾的。你就算有什麼心思也給祖母歇了。你可不能對不住三娘!
話是這樣說。杜老夫人心裡明鏡似的。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杜家就杜燕綏一個獨苗,只要不過份。哪怕納個妾,頂多一年內不生孩子,御史都不方面彈劾他。再說,讓杜燕綏三年不近女色,她什麼時候才能抱上重孫子?
岑三娘心裡也亮堂著。杜老夫人是給自己面子,看著幫自己說話,心裡頭最心疼的還不是杜燕綏。
她暗暗發狠,只要杜燕綏透出有那個意思。對不住,天高海闊,和離了立女戶去。
杜燕綏自己拿了湯碗盛了碗湯擱在岑三娘面前,這才正色說道:祖母,這事我回頭再和您說。先吃飯。宮裡頭馬上就會來宣旨。今天有的忙了。
口風還真緊!岑三娘氣得低頭扒飯。
杜老夫人聽他連說兩次宮裡要來宣旨,想起胡公公上次來宣旨時意有所指的話,心跳的有點急:還有恩賜?
杜燕綏輕聲說道:皇上賜我襲爵了!
襲爵了?杜老夫人難以置信的看著杜燕綏,兩眼一闔,兩行淚就涌了出來,老頭子,咱們家總算把爵位拿回來了!
杜燕綏趕緊起身給拭淚:看吧看吧,我說先用了飯再說事的吧。您別激動,大喜大悲對身子不好。
杜老夫人握緊了他的手,哪裡還聽得進去:……要給你祖父,你爹說一聲。還有你二伯。
杜燕綏心頭也不好受,輕聲的應著,寬慰著老太太。
岑三娘也站起了身,她也吃不下飯了,低聲說道:消息傳的快,大房二房都會來人。我去前院瞧瞧,把廂房收拾出來待客。祖母您先歇著。
她轉身出了房門,默默的帶著阿秋和夏初去前院。
杜燕綏望著她的背影,有心追出去,無奈手被杜老夫人緊緊攥著。老夫人又哭又笑,念叨起陳年往事來。他嘆了口氣,拉了凳子坐在老太太身邊,專心聽她傾述。
岑三娘走到垂花門口,正碰到丹華回來。
兩人目光一碰,丹華行了禮,遲疑了道:少夫人,方便和您說幾句話麼?
好啊,杜燕綏不說,你來說。岑三娘示意阿秋和夏初留著,順著垂花門的迴廊往前走。丹華默默的跟上去。
離了幾丈遠,岑三娘停了下來,盯著牆角根的殘雪出神。
丹華看著她,深吸口氣道:他丁憂三年,王爺在京城的勢力不夠。離不得他。主子遣了我進府,和宮中聯絡方便些。我和他自幼在王府同一個師傅學藝,有些交情。主子是有讓他納了我的意思。我不肯,他也不願意。所以,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