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三娘臉上就浮起了笑容,對杜燕綏道:相公,今日你與妾身同來赴宴,可記得妾身穿的是什麼衣裳?
杜燕綏也笑了:咱們在別莊住著,帶的衣裳都是輕便家居服,並沒有攜帶禮服。又因守著孝,所以夫人就穿著身上這件淡藍色窄袖夾襖並白色高腰裙子。出門時罩了件灰白色的緞子披風。
岑三娘朝皇帝施了一禮道:妾身並沒有帶第二身衣裳進宮。還請女官取了妾身的披風前來。
不多時披風取了來,輕薄的一層綢緞。岑三娘往身上一罩,笑道:我進宮時,手裡拎著或披風裡藏了一大袋東西,想必只要不是個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岑公公滿額大汗,突然叫道:杜夫人是系在腰間藏在裙子底下的。
白色高腰裙子,裙擺極大。若是藏著一袋東西,小心行走,或可以遮掩過去。
岑美人譏諷道:從殿外進殿,玉階下站著禁軍內侍,無人處只有廊間。殿門大開,杜夫人進殿前解了披風交付於你。眾人聽說杜夫人到,都扭頭去看,她只脫了披風進來,難不成還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掀起裙子解了那一大袋子蛇連同金銀塞給你?
這話說的高宗連連皺眉,眼神卻輕鬆了不少。
武昭儀有些詫異的看了眼岑美人,心道明知必死,心思慎密,倒是個人才。
岑美人抬頭看皇帝:皇上,岑公公一心要替臣妾說話,臣妾也勸不住。此事都是臣妾糊塗。被皇后娘娘當了槍使。臣父並不知情,求皇上饒他一死。
她伏地磕頭,久久不起。
高宗冷眼看著岑公公,逼問道:朕還沒糊塗!不是岑美人讓你攀污的杜夫人,說,究竟受何人指使?
岑公公一咬牙,張嘴吐出一大團血污,竟狠心咬斷了自己的舌頭,眼睛狠狠的瞪著岑美人。
兩名千牛衛嚇了一跳,上前就按住了他。
太醫!杜燕綏叫了聲。
太醫走過去,只見內侍嘴裡血如泉涌,渾身抽搐,不由搖了搖頭。這也咬得太狠了。
杜燕綏嘆了口氣道:皇上,岑美人的話至少有一點是真的。就是這名岑公公把蛇袋子交給了她,由她放進了湯池中。至於是不是皇后娘娘指使……也無人對證了。還得將岑美人交給慎刑司嚴查。
武昭儀卻嘆了口氣道:皇上,岑美人畏罪自盡了。
高宗一看,岑美人看似跪伏在地上,身下已沁出血來。兩名內侍拉起岑美人,見她胸口插進一柄金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