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索良久,提筆寫了兩封信,一封是給杜老夫人的家書,一封卻是用蠟封的密折。交給了侍衛:「著驛站送回長安。」
一個時辰後,兩封信都折開放在了滕王書桌上。
家書只報平安,無圈點之處。密折卻奏報滕王於玉台山大興土木興建宮苑。詳細列出了占地面積,工匠數目,還附上一張草圖。摺子里卻沒有提遇襲一事。
滕王笑了笑:「還是那麼機靈。什麼都不報,皇上也會起疑。」
囑幕僚原樣封了,再送驛站送出去。
岑四夫人前來拜訪,是來打聽杜燕綏和岑三娘的態度的。滕王府不容易進,四房老宅就方便多了。
岑三娘親自在二門處迎接,岑四夫人就放了心,滿面笑容的攜了她的手進去。
「哎呀,放著好好的正房不住,怎的住到跨院來了?」四夫人沒話找話說,語氣充滿了對岑三娘的關切。
兩人坐下,阿秋和逢春上了茶和點心。岑三娘笑道:「我只是回來祭祀爹娘,住不了多久。正房粉了,正好給知林留著。」
眼下岑知林大了,過繼到四房,排序就不能再比照三房的子孫。岑三娘乾脆就喊他的名字。
四夫人聽了,心裡舒暢。在她心裡,岑知林是她的親兒子,半點沒把過繼當回事。岑三娘喜歡自己兒子,對四房產業交給岑知林並不反對。四夫人待她越發親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九哥兒大概明後天就到隆州了。」
「真的?」岑三娘真正的歡喜起來。她和杜燕綏打算在隆州住一個月就離開,她正嫌日子不好打發。沒想到岑知林居然從嵩山書院回來。
「知林今年應該十二歲了吧?」岑三娘記得自己比岑知林大五歲。回想起那年端午看龍舟,七歲的岑知林悄悄給她五兩銀子去競舸,岑三娘心裡就溫暖無比。
四夫人許久沒見到兒子,也滿心歡喜:「是啊,老太太也想念他,早吩咐了要給他擺洗塵宴,想請您過府坐坐。」
岑三娘才不想和三房走動,臉上笑容就漸漸淡了:「這事,我得問過國公爺的意思。堂嬸您也知道,我家那位……脾氣大著呢。」
四夫人記得岑三娘才和杜燕綏吵了一架,剛剛和好,就不敢再勸:「國公爺是家主,是得問過他才行。」
岑三娘話峰一轉:「說起來知林和側妃娘娘還是嫡親的姐弟。側妃娘娘愛弟心切,王爺又寵愛她。萬一遇著又……堂嬸,我看這次我還是不去的好。」
四夫人馬上想起杜燕綏一腳將滕王踹進湖裡去的事,駭了一跳:「是堂嬸考慮不周。哎,你看九哥兒過繼到了四房,就是四房的人了。堂嬸都忘了六娘和他還是親姐弟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