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房裡躺著裝病。」岑三娘當機立斷,帶了阿秋去迎。又對逢春嘀咕了幾句。
岑三娘直接出了大門,把岑老夫人和二夫人迎進了二門內的正廳。親自扶了老太太上榻坐了,叫阿秋捧了茶具出來,洗手烹茶。
☆、休吧
休吧
烹茶最耗時間。要焚香淨手,靜心選茶煎煮。
原先是侍候老太太習慣了。岑三娘做的行雲如水,嘴裡還不忘埋怨老太太:「午後日頭大,堂祖母莫要曬著中暑了。吃盞茶歇歇。」
她心裡的思緒如小爐里的沸水滾過不停。岑老太太和二夫人親自登門,還是想把鄒氏先接回去麼?鄒氏若回了大宅,拖也能拖死她。回去是萬萬不行的。
可是,杜燕綏許下的十萬兩,難道老太太就不動心?如果動了心,這一趟又是為了什麼?
岑三娘點好茶,奉了老太太和二夫人,這才坐在旁邊慢慢的啜飲著。
二夫人哪有心思吃茶,只飲了一口就放在了旁邊,看看岑老太太泰然自若的模樣,生生把到嘴的話咽了回去。
岑老太太慢條斯理的品著茶,誇獎岑三娘:「手藝不錯。」
岑三娘笑道:「跟著您老人家學的。手藝哪及堂祖母十分之一哪。您肯賞臉飲下,就是給三娘面子了。」
幾句話說下來,場面和諧多了。
岑老太太放了茶杯,嘆了口氣道:「自古勸和不勸離。鄒氏嫁給二郎四年,夫妻琴瑟和諧。美中不足就是膝下無子。你二堂叔丟了官,發配去了幽州。他也四十多歲的人了,北地苦寒,想著我這個做娘的就心疼無比。」
二夫人極配合的抽了帕子擦眼淚。
岑三娘和聲安慰道:「好在是幽州,我大舅舅在,先前寫了封信去,二堂叔在軍中就做了文書。吃不了什麼苦。等到朝廷大赦,二堂叔就能家來了。」
二夫人嗯嗯直點頭,感激的看著岑三娘。
岑老夫人卻聽出岑三娘話里的意思。寫封信去,老二做了文書,沒吃苦頭。那再寫封信去,老二沒準就被拎出營帳和犯官苦役們搬磚修城牆去了。她心裡黯然。原先她是極得意的。四個兒子裡頭。大兒當著族長,要料理家務。老二老三做著官。老四不成器,這輩子也能把日子混完了。最看重的老二運氣差,才升了侍郎,就趕上清查吏部,被揚房兩州刺吏連累丟了官。還好老三升了職。否則岑家就真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