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七站在院子裡,聽著或近或遠傳來的貓叫聲,以及貓竄動的聲晌。一言不發將劍拿給了夏初抱著。
他取下長弓,張弓搭箭。
他靜靜的聽著聲音,手指一松,箭矢嗖的釘住了一隻貓。黑七手勢不停,利落的從背上的箭囊里取
「喵……」一聲尖銳的叫聲發出之後,林子裡竄出數道黑影,轉眼躍上了牆頭,朝著公主府那片荒蕪的園子去了。
黑七轉身從夏初手裡拿了劍和燈籠,把弓和箭囊放在地上,低聲說道:「我過去瞧瞧。」
他快速走到牆邊,用力一蹬,輕鬆躍上了牆頭。
淡淡的夜色中,聽到灌木與長草叢裡貓兒跑動發出悉悉索索的聲晌。他靜靜的站了會兒,跳了下去,提著燈籠沿著圍牆慢慢的察看著。
夏初退到了角門旁,雙手緊緊的握著長弓,緊張的朝圍牆那頭張望著。等了一柱香左右,見燈光一閃,黑七翻牆過來了。
「等到天明喊兩個嘴緊的粗使婆子,拿了麻袋把那些死貓裝去扔了。記著,別讓少夫人看到。回吧。今晚我守在這裡。」黑七說完,左右瞅了瞅,徑直去了院子裡,在石凳上坐了下來。
後院安靜下來,仿佛感覺危險已經過去,蟋蟀輕輕叫了起來。
黑七望著石桌上放著的長劍,眉心緊蹙。是什麼人主使著,夜晚從公主府往這邊放了百來只野貓?
他情不自禁的想起杜燕綏臨走前一晚和他說的話,下意識的看向正房臥室隱出的那點燈光。
角門傳來衣袂帶風的聲晌,他看過去,是夏初。
夏初輕手躡腳的抱著一條披風,拎著壺酒走了過來,輕輕的放在石桌上,什麼話都沒說,微微曲了曲膝,又悄悄的離開。
黑七伸手拿起披風,手觸到輕柔的綿布,怔忡了片刻,披在了身上。
第二天岑三娘醒來,阿秋睜著眨起紅絲的眼睛侍侯她洗臉穿衣,低聲說道:「沒有驚動老夫人。親家姑奶奶正巧還沒睡,方媽媽告訴她了。這會兒親家姑奶奶在起居間等您用早飯呢。」
聽說鄒氏來了,岑三娘匆匆收拾停當走了出去。
「先用飯。」鄒氏看了岑三娘一眼,見她精神不錯,心裡鬆了口氣。
岑三娘坐下接過夏初盛的小米粥,開口笑道:「我沒事。放心吧。」
鄒氏安心了:「正氣堂昨晚倒是一夜平靜。公主府荒廢了那麼多年,有些野貓也很正常。但是一古腦都越牆跑進你後院,我覺得蹊蹺。三娘,你這後院和公主府只一牆之隔。位置也偏了些,不如搬到正氣堂咱們一處,還熱鬧些。」
怕是她搬到正氣堂,那裡也就不安寧了。老太太年紀大了,被驚撓了壞了身子就麻煩了。還有寶兒在。鄒氏過府來幫忙已經承了情,如果嚇著孩子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