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心的大笑起來。
那笑聲刺激得杜靜賢心都快碎了。
知道了秘密卻不能活著說出去。想著杜燕綏,想著杜氏滿門,杜靜賢從來沒有這麼強烈的求生欲望。
那人笑得暢快,槍尖卻沒有一絲顫抖。杜靜賢急出了滿額的汗,絕望的聽到他笑著說道:「想掙扎卻沒有辦法,這樣的死去,你該會有多麼痛苦啊!」
「杜燕綏!你在哪裡!」杜靜賢目眥俱裂,用盡所有的力氣吼出了聲來。
「你會死不瞑目的。」那人愉快的嘆息,一抖手腕,雪亮的槍頭一顫,朝著杜靜賢的咽喉紮下。
杜靜賢瞪著他,悲憤得吐出一口血來。
槍尖在這一刻突然停住,哐當掉在地上。杜靜賢看到一枝箭扎進了那人的額頭,他連哼都沒哼一聲,從馬上摔落。
杜靜賢張著嘴,揉了揉眼睛。
頭頂飛過一個影子,杜靜賢下意識的往山壁處縮了縮。
影子落了地,拾起了地上的長槍,回過頭沖他咧嘴開笑:「三哥!」
「九弟……燕綏……九弟!」杜靜賢撲了過去,抱著杜燕綏放聲大哭。
他邊哭邊捶打著他,像受盡委屈的孩子。
杜燕綏用力抱緊了他,看到山道上遍布的唐軍屍體,心裡頓生悲涼。
「三哥!你冷靜!先聽我說!」杜燕綏握著他的雙臂推開了他。
杜靜賢邊抹淚邊笑:「這狗日的,叫他一個人留下來炫耀!呸!」
杜燕綏朝外看了看,喊了聲:「荊楚!」
那邊山石上探出一個腦袋應了聲:「無人!」
杜燕綏剝下那人身上的甲冑,邊對杜靜賢解釋:「除了賀魯和馮忠,無人看過他的臉。我扮成他回柘析城,想辦法在城裡井水中下毒。只要城裡污了水源,城就好破了。三哥,荊楚護著你回去。你一定要見到蘇帥,到時裡應外合和……」
「不行!你不能去!」杜靜賢嚷道,「你知不知道你投敵一事已經傳到長安了!你不回去說清楚怎麼行?」
「三哥!你先冷靜。」杜燕綏手裡沒停,將甲冑穿戴起來,「除了你沒有人知道真相。我這樣回去,蘇帥能相信嗎?和他打過的唐軍相信嗎?你是我堂兄,你說的話他們會相嗎?我除了立下功勞,沒有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