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知林斜乜著她,冷笑道:「當我是蠢貨,還是你被他蒙在鼓裡?」
岑三娘賠笑道:「我也喜歡栽花養草,過閒適日子。」
「報個病休,不就行了?去南方休養個三五年不成?」岑知林哼了聲,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岑三娘,「做了母親,也不曉得為兒子的前程考慮!」
岑三娘無語。
「算了,你不想說我大概也猜得到。姐夫在西邊打仗,多少有人陷害,傳來假消息說他投敵。皇上直接就抄封了國公府。還好國公府的人走的快。若是留在府里,免不了落得和杜總管和夏初一樣的下場。」岑知林想起那日,有些後怕。
杜燕綏已經給岑三娘說了夏初和杜總管的事。岑三娘又傷心起來:「也是為了拖延時間讓我離開……你親自安葬的他們?也只有你最清楚當時的模樣。」
岑知林不忍心告訴她實情:「兩人服了毒,去的很快,沒什麼痛楚。」
是不是真的,她已經不想再過問了。逝者已矣,她只有過得更好,給尹媽媽養老送終才對得住杜惜福兄弟倆。至於夏初,岑三娘想起那天知道實情後,黑七說的話:「等安頓下來,就重新裝殮把棺木接去。」
雖說夏初不知道了,但他們知道,黑七把她當自家媳婦看待來著。不會讓她孤零零的留在城郊亂葬崗上。
也許什麼都不說,岑知林也會傷心的吧。岑三娘想了很久,才委婉的說道:「今日午門斬首上官儀,皇上也無可奈何。你姐夫不走,說不定哪天就會和上官儀一樣的下場。」
岑知林詫異的揚起了眉毛。
「皇上性情溫和,卻又多疑。身邊能幹的人接連著被皇后打壓。如果又啟用你姐夫,難免和皇后對上。到時候又如何自處?」岑三娘輕聲說著杜燕綏的處境。
岑知林沉默了。他還小,書讀得多,也懂世事,卻不曉得做官並不僅僅是做官。「是我想的簡單了。」岑知林想明白了就笑了。
他就這點最好,知道認錯,不固執己見。岑三娘真心喜歡岑知林。
「你們打算去哪裡?」
「嶺南。公爹曾在嶺南為官。你姐夫小時候在那裡住過幾年,比較熟悉。氣侯也好,離長安遠。早就遣了人去打點。等安定下來,就給你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