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看屋內眾人,她怔怔地望向劉珏英俊的臉,不見血色的臉失去了神采,躺那兒一動不動,阿蘿抖著手去摸他的臉,冰涼的觸感嚇了她一跳,回頭怒道:「不知道多升幾個火盆?!」
眾人嚇了一跳,侍從趕緊跑出去端火盆進來。劉英似乎已明白顧天翔意思,揉揉眼睛哽咽著說道:「三小姐,你,你再陪陪主上吧。」說罷使了個眼色,眾人低頭離開了房間。
出了房門,劉英對顧天翔長鞠一禮。顧天翔搖搖頭看著晨曦微露,雪還在飄,瞟了眼劉英道:「給我把油傘,想喝壺曖了的離人醉。」
房間裡安安靜靜。劉珏呼吸有些急促,阿蘿眼都不眨地盯著他,忍不住拍拍他的臉:「你,醒來好不好?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喉頭一哽哭出聲來:「流太多血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我怕死人!你不要死我面前好不好?」
劉珏一動不動,已陷入失血過多的昏迷狀態里。他,聽不到自已在說什麼了?他,不會跳起來和她說話還會與她鬥氣了?阿蘿只覺得心裡有個空洞在慢慢的增大,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滴落。往事一件件浮上心頭。原來,自已是這樣的在意他。本以為不會與這個時空的人有什麼感情糾纏,本以為就瀟瀟灑灑遊山玩水找個沒有爭鬥的地方隱居生活了此一生。可是,為什麼,她會這般在意?為什麼,她一想到他再不會醒來會這般難過?
她輕輕撫過劉珏的眉頭,喃喃道:「其實你很帥的!」手指滑下他的鼻子:「其實你也很酷的!」再掃過他的嘴唇:「你才是刀子嘴豆腐心!」突然想起莫明其妙跑這個時空來成天擔驚受怕,不由得又委曲地哭起來。
劉珏睫毛一動,頭昏得很,迷糊中看到阿蘿哭似帶雨梨花的臉在眼前,含混地說道:「做夢啊!」
阿蘿一省,顧不上他,大喊:「來人啊!醫生!大夫!劉英!」
聽到房內尖叫,劉英等衝進來,連聲問:「怎麼了?」
阿蘿語塞,指著劉珏:「他,他,那個」
劉英急上兩步,手一伸:「藥呢?」
侍從趕緊遞上早熬好的湯藥,劉英忙餵進劉珏口中。阿蘿看得著急:「有用嗎?這個有用嗎?他是不是迴光返照啊?」
一口湯藥下去,劉珏嗓子一苦,又潤著舒服,終於看清楚了,聲音虛弱卻還平和地道:「我死了你就自由了,想都別想!」
阿蘿一呆,轉向劉英:「他不會死了?!」
劉英尷尬地低下頭:「失血過多!」
劉珏一伸手握住阿蘿,躺下去閉著眼:「不准走!」
阿蘿見他的手居然還有力,不由啼笑皆非,心裡一松一喜已想到是顧天翔誤導了自已,柔聲答道:「我不走的!」
眼睛看向劉英:「剛才你在笑啊?」
劉英臉一下子紅了:「是,是喜極而涕!我,我去廚房看看!」
「慢著,吩咐廚房做菜,從現在起,每頓飯都餵他吃豬肝,煮粥熬湯都行,用大棗枸杞泡水來。」阿蘿想想自已知道的能補血的東西也就這些。忙吩咐劉英。
劉珏頭還暈得很,聽著卻沒力氣開口,嘴角浮上一絲笑容,握住阿蘿的手便不放開,就這麼又沉沉睡了過去。
等他一覺睡醒,精神已恢復了七八成,動動身體,覺得右胸很疼,調運了下內息,已無大礙,睜開眼,發現還握著阿蘿的手,她趴在床邊還沒醒。身上只披著毯子。好在火盆升得旺,屋內曖如春日。劉珏瞧著她眼睛微微紅腫,目光轉得柔和,眼神一動大呼:「哎呀,痛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