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你還是處男?」我一句話不經大腦地冒出來,愕然地看著他,然後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喊,「夏長寧你要是再敢提這件事,我就不和你好!」
我怎麼會說這樣的話?我恨不得明天不再看到他。
我原以為跟著夏長寧去看他的老首長爸媽會反對的,結果他們很平靜,還很開心。媽媽拿起一個錦盒往我包里放,笑眯眯地說:「長寧父親過世得早,聽他說過他的老首長像他父親。福生,你去了要懂禮貌,對老人家尊敬點兒。」
我看了一眼盒子,自打我記事起,這個錦盒就一直放在家裡,裡面有塊老茶餅,是老爸的學生孝敬他的。老爸捨不得喝,我記得他沒事時喜歡把茶餅拿出來看看嗅嗅,最終還是放回到盒子裡。我小的時候不懂事,也學著老爸泡茶,拿著茶餅不知道怎麼下手,拎了把菜刀打算開切,結果被老爸及時發現,好一頓臭罵。這是老爸最愛的茶,也是至少收藏了二十幾年的老普洱茶,就這樣送了?
「他家也不缺這些,送別的茶意思意思就行了。再說,要不讓夏長寧自個兒買去!他本來就要買禮品的。」
媽媽瞪了我一眼,「不懂事,他家有是他家的,你不能少了這份禮。我和你爸琢磨吧,送茶最好,好歹藏了幾十年,普洱越老越值錢,不掉份兒!」
我看了眼媽媽,心想,要是去夏長寧家,老爸的柜子里怕是連那盒特貢太平猴魁也保不住了。那盒茶也是老爸的學生進貢的,他捨不得喝,沒開封,結果只泡了杯一級猴魁解饞。我極想買市面上幾百塊包裝的禮品茶拎去完事。
我望著媽媽裝行李,心裡突然就有點兒沉重。
伍月薇買名牌跟挑地攤貨似的,隨意極了。她家不知道多有錢,夏長寧也是。
我問過夏長寧,冬天咋沒見他騎摩托車?他很奇怪地看著我說天冷天熱騎什麼摩托。原來三十多萬的哈雷摩托只是用來夏秋兩季偶爾兜風而已?
我看要是和他這樣交往下去,年年去拜訪送禮,我家的家底也折騰不起。
這時夏長寧來接我了,媽媽拍拍我的包又笑眯眯地叮囑道:「路上注意安全!長寧哪,我家福生小里小氣的沒見過世面,你千萬多照應著她。」
我小里小氣?我一肚子氣。
夏長寧接過包禮貌地說:「叔叔阿姨放心,就是帶福生去看看我當兵的地方。臘月二十八肯定回來。」
「福生,你聽長寧的話,別鬧性子!」
「知道。」
媽媽又從窗口探出腦袋沖我們喊:「回來直接到外婆家!」
「知道了!」
回答完,我才意識到一件事。大概我爸媽是把夏長寧當準女婿看了。他們是很傳統的人,一旦夏長寧進了我家門,他們默許了之後,夏長寧的身份不出意外就定了。
這才多長時間呀!我安慰自己,不是我帶夏長寧回的家,是他臉皮厚鑽進我家的,不算。
「想什麼呢?」
夏長寧一句話拉回了走神的我,我笑了笑,「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