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冬鬆了口氣又暗暗嘆了口氣。
她走的慢是想悠閒放鬆身心,另一個理由何嘗不是想看看程峰是否有心。他的出現就是最好的答案。這個答案推著她被動的朝著原定目標繼續前行。
齊冬笑著舉起手裡的紙碗:「要不要再給你來碗炒土豆?」
程峰咬著塊臭豆腐搖了搖頭:「切得太秀氣了,用牙籤挑著吃不過癮。」
齊冬沒有問程峰是否故意在等著她。程峰也不解釋。
都是聰明人。兩人的眼神一觸即分,心裡便明白了。
這種相互不道破的默契幾乎在瞬息間讓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
有了伴,山林不再靜默,山路不再蜿蜒漫長,笑聲漸起。
程峰的濕紙巾和礦泉水仿佛是為齊冬特意準備的,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遞到她手上。
他的成熟體貼帶來的是穩重的感覺。如果他能一直這樣照顧著自己,自己回報他溫情,再平淡的婚姻也會擁有溫暖的幸福吧。齊冬望著幽長的山道想,沒有險峰危谷,一樣能夠平安順利的到達山頂不是嗎?
齊冬再次說服著自己。
都說男女之間的情感最難琢磨,其實倒也簡單,不過是有心和無心之分罷了。男人易衝動,女人易感動。
「想什麼呢?這些棧道雖然是水泥樁代替了木樁,為了保持山野趣味沒有修建欄杆的。」程峰伸手扶住了齊冬的手肘,細心的提醒了句。
腳下是仿木的幾根並列水泥樁,搭在溪流的兩旁形成道僅一米寬的石橋。離水面只有一米多高,下面山石嶙峋,摔下去極容易受傷。
齊冬回過神,趕緊道謝:「我在想咱倆會不會是最後到真武廟的人。」
石橋狹窄,兩人靠的很近。齊冬額際隱隱見汗。她沒有化妝,皮膚閃動著自然的健康光澤,唇瓣如花朵般嬌嫩。像山壁間盛開的小野花,稀薄陽光下閃動著令人耳目一新的清新嬌美。程峰深深吸了口氣,手極自然的順著她的手肘落到了她的手上,握住,似是而非的回答:「當心腳下。」
他握得並不緊,齊冬輕輕一抽便可以拿開。
這一刻齊冬猶豫了。她想釣的魚吞了她的魚鉤,卻給了她選擇放棄的機會。山路清幽,只有他們兩人。她只要拿開自己的手,程峰便會明白她的拒絕。不放手,便給了程峰明確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