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麼?
她這樣問自己。
朱八太爺唯一的外孫女。看上去會很有錢,但這些錢都是用來還債的。也許兩年後攢不夠時還要讓這座靜美的園林府邸變賣了。
漂亮?別提了。除了眼睛亮一點,她自己都沒看出來將來長大一點會是絕世美女。
才能?如果偷東西也算的話。很明顯這個難登大雅之堂,甚至只能為人不恥。單憑一張嘴和厚臉皮能唱蓮花落比誰都會討飯又算什麼?能掙出白花花的銀子和別人的尊重嗎?
小蝦,不外是愛今保護她。至少,她在小蝦的眼神里沒有看到絲毫尊敬。
一整天,不棄的心情萄s處於極不自信,極沮喪的:i足態。連海伯送飯來,她也懨懨的沒有了胃口。
「孫小姐若是悶了,過了八月十五可以出府去走走。」海伯善解人意。
不棄嗯了聲問道:「如果我不是老頭兒的外孫女,你會喜歡我嗎?」
海伯一怔,下意識的回答:「孫小姐很可愛。」
不棄嘆了口氣,更加鬱悶。
第二天,大總管朱福來請她搬去靜心堂住。
為了附應孫小姐回府的傳聞,朱福領著她進了竹林,打開了牆邊的鐵柵欄,走出去外面已停了一隻烏篷船。順著蘇州河而下,走水路經由碼頭,坐著轎子進了府。
不棄換了條白色繡花的裙子,戴著帷帽,讓垂到朐前的輕紗擋住了外面所有人的視線。
進了府門,一頂軟轎直接把她接到了靜心堂。
伸長脖子張望的人們只看到一條纖細的身影和被風吹得微微飄蕩的面紗。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走出轎子,穿過湖岸旁密密的柳樹林,不棄看到面前立著座精巧秀麗的院子。兩扇黑色的院門高而窄,吱呀一聲打開了。
開門的是位大嬸,面目慧祥。恭敬的喊了聲孫小姐。
「海伯的媳婦!海嬸子。」朱福解釋道。
正說著,海伯從耳房裡走了出來。他佝僂著腰,提著一根長長的旱菸袋,穿著下人穿的短襦長褲,滿面紅光,眼裡透看喜色。似乎在感慨不棄終於能以朱府孫女的身份進得府來。
不棄鬆了口氣。她喜歡海伯也住在這裡。這個對九叔忠心耿耿的老人讓她尊敬。她向海伯打了聲招呼。瞟了限院子外的柳林,她想起了守在林中的小蝦。
她不如小蝦。不彝輕輕嘆了口氣。
「先進去吧。」朱福引著她邁進了門。
第一道門後是狹長的天井,天井旁邊就是海伯夫妻倆住的耳房。往裡再走是二門。進去後是個四面圍合的建築。三面廂房都是一樓一底的木質建築。正堂兩側有窄窄的樓梯可上二樓。樓頂正堂和東西廂房之間豎著高高翹起的風火牆,一色的白牆黑檐,煞是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