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炻一愣,放聲大笑道:「原來你膩了朝堂,竟要借我脫身?」
「正是。」
「桌子上有灶香,她吊在崖下。一灶香盡,她就會墜入山崖。有把握贏我嗎?」 東方壞不再廢話,眼中透出興奮來。
陳煜眼神變冷,長劍出鞘,手中銅錢如天女散花般撒出。
東方炻大笑了一聲,憑空躍起,軟劍驀地刺向他。
然而這一劍卻刺空了。陳煜在他躲避之時,人已向山崖下跳了下去。東方炻大怒,人疾掠到崖邊,只見陳煜手中長劍直刺進山壁,單手抱住了花不棄。
「蓮衣客,你不上來我就斬斷繩子叫你們都死!」東方場狂怒地吼道。
陳煜恍若未聞,自靴中取出匕首割斷了花不棄身上的繩子,摟緊了她輕輕喊著她的名字。
花不棄慢慢睜開眼睛,看清了眼前的陳煜,眼淚忍不住流了一臉,卻粲然笑了。她抱著他的脖子喃喃說道:「我知道你不會扔下我。」
「他弄痛你了嗎?」
花不棄點點頭又搖搖頭,似乎現在才發現身處懸崖之上。崖邊山風凜冽,她抱緊了陳煜,想起前世自崖上墜落,穿越到今生,一時之間竟覺得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看到崖下兩人旁若無人地相擁,東方炻咬緊了牙,大吼道:「你明明可以和我斗上一炷香也能救她,為何要現在下去?你難道不怕死嗎?」
陳煜一手抱緊了花不棄,一手持著插進山岩中的長劍,仰起頭大笑道:「我捨不得讓她多吃一點兒苦!你要斬便斬吧!你若不動手,我就要帶她上來了!」
花不棄摟緊了陳煜的脖子,狠狠地親了他一口,仰起頭笑道:「隨便你!」
漫天陽光映進她眼中,那光彩瞬間刺痛了東方炻的眼睛。
隔了良久,陽光已漸漸移進了山後,東方炻握劍的手暴出青筋,雙目漸紅,突然大喝一聲斬斷了繩子,整個人無力地頹坐在了涼亭地上。
又是一年三月三。
一匹白馬慢吞吞地踏上了興龍山的山道。山間春意正濃,馬上坐著一位二十出頭朗眉星目的紫衣公子。
山間樹木將陽光裁成數塊,像一匹繡了金花的花布,被山風吹拂著抖動著。少年的臉時而沐浴在陽光中,時而遮掩在樹蔭下,唯有一雙眼睛,裝滿了化不開的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