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要怎樣才能快樂?知足常樂!唐淼不怪末揚。他在仙宮裡伴著公主的時間比自己長多了。一個皇家的護衛,多年養成的忠心豈能一朝因為和個陌生人定下契約就改變。她覺得自己應該感謝末揚。在仙宮練靈力的半年,末揚寸步不離,對她頗多照顧。她想了解的仙界,想知曉的東西,末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所以,唐淼微笑著告訴末揚:「她們只是想帶我去西地,不會傷害我。我也想早點了結這件事。別擔心。」
末揚靜靜的道:「我會一路跟隨小姐。」
她冷靜的裝睡。嗅到空中散開的那股香氣時,她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又放鬆的呼吸。
耳邊細細碎碎聽不分明的說話,人在空中無意識的漂浮。黑暗與隱約的光交替。沒有徹底的暈死,她好象陷進了夢境裡。她知道自己被帶去了西地,迷迷糊糊中她腦中出現了各種畫面。
清波連天的河,暗金的衣袂飄動,還有,一個男子爽朗的笑聲。
她總是看不清楚他的臉。但她能記得他身上透出的柔情繾綣。
「天上靈華結玉人,霜河相望淚涔涔。十載碧海飛仙路,忍叫故人等不得……」幽怨的歌聲在她腦中飄蕩,聲音哀怨淒楚。
誰在唱歌啊?她努力想看得清楚。
濃濃的青色霧氣中點點金光閃爍,像夜裡的星星,又像長草里輕盈的螢火蟲兒。漸漸的聚攏成人形。
是暮離聚銀砂玩把戲逗她玩嗎?她下意識的伸出手指點下。金光驚散開,瞬間有股沖天怨意襲進她心裡。酸澀得讓她直吸氣。
「笨笨,你說她怎麼不停的流淚?」阿度守在唐淼身邊,用絲帕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
淚再涌,如泉不絕。額心那點霜花光華流動,映亮了唐淼的清麗容顏。
阿度一甩帕子起身道:「煩死了!看得人家心酸!別哭了,就是讓我家殿下看看就送你回去。暮離星君真討厭!」
她自言自語,逗得笨笨抿嘴直樂:「怎麼罵起暮離星君來了?」
阿度哼了聲道:「她喜歡暮離星君,暈了還哭這麼傷心,定是因為他。不罵他罵誰?」
笨笨嘆了口氣道:「這事啊,奇怪得很呢。沒準兒是我錯了呢。」
阿度一怔,急聲道:「你的鼻子怎麼會嗅錯?」
「小聲點!別讓成恆上仙聽到。否則他又得意了。」笨笨勾著手指上的荷包晃來晃去,沒精打采的說道:「這荷包離了她的身體,她就沒唐淼的味道了。但是殿下帶走的那個唐淼連一點點我熟悉的味道都沒有。你說這事是不是很奇怪?」
「荷包里有什麼?」
笨笨把荷包扔給她:「你自己瞧吧。很怪的物件兒。」
荷包里放著一盒薄荷糖,還有五張百元鈔票。
阿度搖了搖盒子,裡面的糖粒沙沙作響。她摸著鈔票反覆看了半天喃喃說道:「這是什麼符紙?畫得這般精細。」
笨笨嘆了口氣道:「不管了。總之有唐淼的味道,就和那小凡仙有關係。把人帶回去再說。」她拿過東西依然放回荷包,細心結在唐淼腰間絲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