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光滑如鏡的水牆突然泛起細密的波紋。無數條玉色小魚自水牆中奮力飛躍而出。背鰭豎直如刀,在無水的空間中飛速掠過,嗖嗖聲不絕於耳。
西虞昊驚詫的睜開眼睛,臉上露出傷痛之意。他將唐淼壓在胸口,任那群飛魚從身上掠過。細細密密的疼痛從身上傳來,他低下頭,裹在唐淼身上的外袍完好無損。西虞昊鬆了口氣,苦笑道:「冰玉,你可解氣了?」
瓏冰玉冷冷的聲音在河裡迴蕩:「你寧可自己受罪也不肯傷著她。西虞昊,你變心變得可真快!」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何必傷及無辜?冰玉,我說過,縱然你寄生於一花一木,我也視若珙珍。」
「哦?既然這樣,那就讓我的魚兒食盡你的血肉,保有你的命魂。你變成白骨之軀在天河陪我可好?白骨之手拈天河玉蓮,倒也是仙界一景。」瓏冰玉慢悠悠的說道。
西虞昊深吸口氣道:「好。等我送她上岸,回西地安排好仙庭事務,便來天河陪你。你一日不得重煉魂魄,一日不能幻為人形。我便一日不能白骨生肌。」
河裡響起瓏冰玉瘋狂的大笑聲。水牆之中光芒驟亮,一朵拳頭大的玉色蓮花娉婷浮現。蓮花中心飄起縷縷青霧,聚為人形。
西虞昊激動得面部微微抽搐。他放下了懷裡的唐淼,向前邁出一步,手伸向了玉蓮:「冰玉,縱凡界十世讓你如墜地獄,以後有我陪著你。」
「站住!」瓏冰玉尖聲斥道,「你別想騙我。你是西地太子,何等尊貴。你怎麼可能放棄太子之尊,甘心與我居於幽暗河底?不過是天河困住了你的靈力,你想哄著我放過你們。等你上了岸,靈力回復如初,你哪裡還記得寄生於天河玉蓮里的我?」
「冰玉!」西虞昊低呼一聲,傷痛的望向那朵小小的玉蓮,「為何你不信我?當初我倆相識於天河,真心相對。何以會成這樣?」
瓏冰玉喃喃說道:「何以會成這樣?我上不了渡仙橋,縱化為飛灰也記得留一魄回來見你。為何你不肯幫我奪舍?難道在你心裡,我連這個莫名其妙摔到仙界的小凡仙都不如嗎?昊,你憐她無辜。可我呢?你為何不憐我一星半點?」
他沒有嗎?一壺靈華瓊液灌醉了他,醒來後被囚在極夜海地宮中。三個月,每一天都念著凡界十年已過。每一刻都想著身在凡界的她。西虞昊低垂下眼帘,掩住眼底澎湃的情緒,啞聲說道:「要我如何做,你才肯明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