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棄,你真的想和他相認再像前世一樣受他控制?你真的想有人在骨子裡還把你當成一個小偷,一個騙子,一個市井女流氓?「啊——」口中驀然發出聲輕響。她清醒過來,馬上低頭去撿掉落的金瓜子。心跳得快要從喉間蹦出來,腦袋麻得沒了別的思想。她咬緊了牙關告訴自己,她是花不棄!儘管手指尖的力量讓她幾乎捏不住輕薄小巧的金瓜子,但她仍清醒了過來。深呼吸後不棄將金瓜子全撿進了荷包里,嘴裡嘟囔道:「一塊銅板能看成十塊麼?她真傻!」
是十塊錢人民幣!莫若菲沒看到她蒼白如紙的臉,閉著眼睛猶自笑道:「她很機靈,手很巧,偷東西從來沒有被捉到過。我教她的時候學不好就用細竹枝子抽,學不會就不讓她吃飯。她對我又恨又怕最終還是學會了。我想她一定是極不情願和我在一起生活的。只是她找不到父母,沒有家,不得不跟著我過日子罷了。」
他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馬車裡又恢復了靜默。
似是故人來(3)不棄抱著膝壓住咚咚狂跳的心。她不敢接話,捏緊了那個荷包蜷縮在馬車一角。
不用他再說下去了,不棄已經能肯定莫若菲就是山哥。巨大的恐懼壓得她說不出話來,額間竟漸漸沁出一層牛毛細汗。
難道那日他騎著摩托車也摔下了山崖?他也穿越了?只不過,他穿到了莫家少爺的身上?她,她的命……不棄死咬著牙,一遍遍告訴自己,絕不要他看出來,絕對不要。她要重活一世。
山哥比她大十歲,不棄五歲流浪在外時被他撿到,從此就跟著他混生活。她去賣玫瑰花時,山哥就是個小偷。他的偷技很好,有時候對不棄還好。但是脾氣暴躁,她偷不到錢回來總挨他打罵。十三歲時,山哥帶著她加入了一個團伙。從偷變成了盜竊,後來她長大了,山哥讓不棄去騙婚,得了錢就開跑。
有時候她覺得他是她唯一的親人,是她相依為命的大哥。至少在團伙里的人把手伸到她胸前時,山哥肯為她攔住那隻手。
更多的時候她恨著他。他打她打得厲害,曾經不棄將偷到手的錢包又還回那個抱著孩子去看病的婦女身上時,她被他打得鼻血長流。她恨他聽了團伙老大的話讓她去當人鴿子。她害怕,害怕真的把她賣給一個傻子。他當場就給了她一耳光,扇得她嘴都破了,滿嘴是血。又哄著她賭咒發誓說拿到錢後一定會帶她走。
她常常想,那一晚會不會是她故意鬆開的手,故意落下山崖。
她受夠了擔驚害怕的日子,受夠了團伙里的人看她的那種猥褻的目光,受夠了傻子望著她憨笑的模樣。她羨慕街上那些讀書的少女,有家的孩子。她盼望過新的生活。
是的,這一世是她全新的生活,她絕不會讓他認出她,從此再控制她!不棄的手漸漸的摸到了包袱,她受不了和莫若菲再呆在一輛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