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煜還是頭一回見不棄這麼隆重裝扮,一時之間和腦子裡那個髒兮兮可憐兮兮的人有點對不上號。
韓業倒吸了口涼氣,低下了頭。心裡一陣翻江倒海。朱府孫小姐竟然是……花不棄!在王府他遠遠看到過她,那時還是未及笄的小姑娘打扮。今天裝束變了,頭式變了。但他不會忘記王爺過世前掛在書房裡的那幅畫。她從前那畫中女子眼睛神似,今天卻足足像了七八分。韓業不知道花不棄並非陳煜的妹妹,王爺的女兒。但他總算明白為什麼自家主子極緊張朱府孫小姐。
陳煜瞟得一眼,心便跳了起來。他強攝心神將目光移向了東方炻。讓他極不痛快的是這廝像撿了個寶似的,笑得合不攏嘴。最恨的是柳葉眉下的眼睛,肆無忌憚地盯著不棄滴溜溜地轉,一副餓狼見了羊似的。
陳煜猛然站起身,兩步跨到不棄身前,捧起了她的臉。他用比東方炻還囂張專注的目光仔仔細細的看著她。
不棄嚇了一跳,想躲閃卻又轉不開頭,只得回望過去。
他的眼睛是磁石,吸引著她努力想看個清楚分明。但他眼裡的神情不是深情,不是思念,只一味得幽深。讓她越看越覺得看不真切。
這霎那不棄身後的護衛拔馬出鞘。朱福一掠而至,手已抓向陳煜的肩頭。東方炻的柳葉眉變成了小飛刀。
再是郡王,這動作也叫輕薄!
陳煜開口,聲音裡帶了絲驚疑,又帶了絲不確定:「花不棄?你是花不棄?」
朱壽停了手,護衛們以他馬首是瞻,遲遲疑疑,緊緊張張的盯著失態的東平郡王。
東方炻眉梢一揚,想起陳煜還不知道不棄進了朱府的消息。
若不是長年玩變臉,不棄肯定會忍不住噴笑。她眨了眨眼,見陳煜摸著她的臉不肯鬆手。她暗罵陳煜表面端莊,骨子裡一樣的色。借著表現驚詫演一出第一次和她見面的戲碼揩她的油。兩片紅暈情不自禁地飄上臉頰。
他背對著門,高大的身材自然擋去了身後眾人的窺視。陳煜滿意的摸著不棄的小臉蛋兒,對東方炻目光的不悅終於煙消雲散。
這樣就可以讓我不生氣?不棄適時的眼睛一瞪,似才反應過來,伸手就要拍開陳煜的手掌。
陳煜哪肯放過她。雙臂一攬抱了個實在,閉上眼睛下巴在她發間輕輕摩挲著:「不棄,你沒有死……父王總算可以瞑目了。」
這個藉口找得讓不棄真想狠狠的踢他一腳。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他這麼不要臉的!明明想抱她,卻硬生生的演出一幕別後重逢的驚喜來。
東方炻眼裡神色變幻不明。陳煜看上去像是第一次見不棄,他真的不是蓮衣客嗎?他知道不棄是莫老頭的女兒嗎?他懶得再去深想,哈哈大笑道:「恭喜郡王重新找回了妹妹!看來在下與郡王著實有緣。炻實在沒有想到,不僅能和郡王一戰為友,還能做郡王的妹夫!」
不棄又一次在肚子裡暗罵,東方炻你也是個不要臉的!
陳煜皺緊了眉,握住不棄的肩,臉露驚疑道:「不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會活了?你怎麼又成了朱府的孫小姐?你和東方公子幾時又有了婚約?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