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煜背上有傷,沒有下車。人開始發熱。
東方炻替他把了脈,開了藥。見陳煜傷口發紅髮燙有膿水流出,知道燒退不下去恐有性命之憂。他神色複雜的看看陳煜。
才猜想他是蓮衣客。但眼見他此時大有因傷喪命的危險。他當然知道是陳煜帶傷在沙漠裡強撐了兩天的緣故。
然而叫他好奇的是,不棄只來看望了眼,說不上特別焦急。
這讓東方炻對陳煜是不是蓮衣客又拿不實在。
休息的時候,他坐在不棄身邊,見她望著天空出神。東方炻輕聲道:「朱丫頭。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不棄嗯了聲。
「錢我要,人我也要。夠無恥吧?不過,我無恥慣了。你可以當它是假話,你如果不攢夠銀子,我就娶得理直氣壯。你如果攢夠了銀子,我連人帶錢一起卷包。」東方炻像狼一樣呲出滿口白牙。
不棄嘆了口氣:「別作夢了。」
「本來呢我還沒這麼無恥。不過,我已經知道蓮衣客是誰了。你不答應我,我現在就殺了他。你覺得這裡的人能攔得住我?」
他認真的盯著不棄。
不棄明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東方炻會猜出陳煜是蓮衣客。心裡哆嗦了下,目光平靜如湖,一抹嘲笑漸漸浮上臉頰:「他又不在這裡。你唬誰呀?」
東方炻卟的笑了:「丫頭。和你在一起真的不無聊。話說那位蓮衣客如果就只是個江湖俠客倒也罷了。只可惜,他身份可不簡單,跟著他有什麼好?」
不棄悠悠說道:「我還沒見過他的臉呢。他每次都蒙著臉,神秘得很。但我就是喜歡。」
兩人試探性的說著,嘴裡不盡不實,都沒見誰心虛。
最後東方炻喃喃說道:「我還沒見過比你更會演戲的人。」
不棄不客氣的說道:「難不成你每天都喜歡躺女孩子床上扮小倌?」
東方炻拍拍屁股站起身道:「算了,我也懶得試探你。到了東平郡,見到柳青蕪就什麼都知道了。我是絕對不會放過想勾引我老婆的人!」
不棄閒閒的回他一句:「朱府還了銀子,就不用嫁女兒。別成天老婆老婆的掛在嘴邊。」
東方炻負手而立,望定廣闊的大地,嘴角噙得一抹譏諷,良久才回過頭對不棄道:「丫頭,如果沒有東方家和朱府的契約。你會喜歡上我嗎?」
這一刻,不棄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東方炻一直表現出來的賴皮都是假的。這一刻,他話里不帶半點戲弄。
東方炻沒有讓她回答,而是哈哈笑道:「看來真要滅了那個蓮衣客後才知道答案了。」
變故雪自山巔飛揚飄落。遠處的山峰全白,大樹冠上鋪著厚厚的一層,雪下仍有青翠如墨。呼吸間全是雪的清冽之氣。
東平郡家家關門閉戶,縣城門口兩個老兵燒了個火盆,煨著酒,仍凍得蜷縮成了一團。
迎著風雪,陳煜的車隊進了縣城。